枚朱砂痣,就知你是镇北王府的沧海遗珠。"
宫墙外忽起嘹亮狼嚎,似在应和他的话。
我望着他下颌新添的伤口,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他那时说"明日之后,这京城再无人敢辱你",原是这个意思。
萧玉瑶突然疯了似的扑来,却被霍沉渊用剑鞘扫开。
她发间珍珠璎珞散落满地,我俯身拾起一颗,对着烛光轻叹:"公主可知,这南海珠要浸在处子血中温养三年,才能有这般光泽?"
太后突然厉喝:"来人!查九公主寝殿!"
我伏在霍沉渊肩头,看着他指尖缠绕着我的一缕青丝。
昨夜他在我颈侧留下的咬痕还在发烫,此刻却贴着我的耳垂低语:"夫人这招借刀杀人,真真是蛇蝎心肠。"
宫道上的雪渐渐化了,我望着巍峨宫墙上盘旋的寒鸦。
三年来在教坊司的折辱,此刻都成了淬火的刀。
霍沉渊的气息缠上来时,我偏头躲开:"将军这场戏,还要演到几时?"
他忽然擒住我手腕按在宫墙,战甲上的积雪簌簌落在颈间:"从见到你那枚朱砂痣开始,我就没说过半句戏言。"
身后巡逻的羽林卫慌忙低头退开,他的吻落在狼首纹上,烫得我浑身战栗,"北境三十万狼军,等的从来都是他们的女君。"
4
宫灯将太后眼角的泪照得剔透,她枯枝般的手攥着我腕上银钏:"这枚双龙戏珠镯...原是哀家给阿鸾的及笄礼。"
萧玉瑶突然尖叫着扑向鎏金烛台:"不可能!这贱人......"
羽林卫的刀鞘重重击在她膝窝,珍珠璎珞随着跌势迸裂,滚落的珠子沾了血迹,在青砖上划出妖异的红痕。
霍沉渊的指尖抚过我后颈,那里还留着他昨夜噬咬的印记:"三年前你替我解蛊时,可曾想过今日?"
我望着满地乱滚的珍珠,忽然记起教坊司那个雨夜。
那时霍沉渊毒发呕血,将我按在潮湿的锦被间,齿间溢出的血染红我半边罗裙:"若我死了...你背上狼纹....便是催命符......"
"太后娘娘!"
禁军统领的惊呼打破回忆。
他捧着的檀木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颗带血的珍珠。
最上面那颗嵌着金箔的,正是去年上元节失踪的采茶女耳坠。
"在九公主寝殿暗格发现的。"
统领声音发颤,"还有七具少女尸骨...都在冰窖......"
萧玉瑶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抠进砖缝,凤仙花汁混着血水蜿蜒如毒蛇:"霍沉渊,你以为赢了?噬心蛊的母虫在我心头养了十年..."
她猛地撕开织锦衣襟,雪白心口处蠕动的黑虫令人作呕,"我若死了,你的小郡主便要陪葬!"
霍沉渊剑锋已抵在她咽喉,闻言却僵住。
我望着他颤抖的剑尖,忽然想起三年前解毒时,他胸口蛊虫钻出的血洞。
"公主错了。"
我摘下银钏掷向烛火,淬炼的药香瞬间弥漫殿宇,"噬心蛊真正解法,需养蛊人自愿献祭。"
指尖金簪刺破萧玉瑶心口时,黑虫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就像现在。"
蛊虫爆裂的瞬间,霍沉渊突然将我扯进怀中。
毒血溅在他玄铁护腕上,滋滋作响。
我嗅到他衣襟间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直冲颅顶。
太后手中的佛珠再次绷断。
老妇人踉跄着捧起我的脸,泪水打湿了绣着金凤的衣襟:"阿鸾临终前将你托付给镇北王....哀家竟让亲生孙女在教坊司......"
殿外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
霍沉渊的亲卫撞开殿门,铁甲上沾满新鲜的血:"北戎死士突袭宫门,说是要迎回他们郡主!"
萧玉瑶闻言癫狂大笑:"柳如眉,你猜北戎人如何知晓你的身份?"
她吐出半截舌头,血沫喷在霍沉渊战靴上,"你以为赢的是霍沉渊?三年前他找到你时......"
霍沉渊的剑比她的遗言更快。
我望着滚落在地的凤冠,忽然瞥见断颈处闪烁的金光——竟是半枚虎符。
"当年镇北王谋反案......"太后突然剧烈咳嗽,"虎符是阿鸾亲手拆分,另半枚......"
我抚上胸前狼首玉佩。
霍沉渊三年前将它系在我颈间时,曾说这是聘礼。
玉身突然在掌心裂开,露出里头玄铁打造的符纹,与地上那半枚严丝合缝。
宫门轰然倒塌的瞬间,霍沉渊将我推上墨骊马。
他染血的披风罩住我视线前,我听见北戎方言混在箭雨里:"迎郡主回营!"
"抱紧我。"
霍沉渊的箭矢穿透第一个冲进来的北戎将领,"二十年前他们没能杀了你,如今..."战马人立而起时,他反手将我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