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素描本上的少年**

林小满的铅笔在素描本上游走，樱花花瓣落在纸面上，被少女纤白的手指轻轻拂去。她眯起眼睛望着三米外的梧桐树，枝桠间隙漏下的阳光正巧勾勒出那个男生的轮廓。

学生会长的金属徽章在他深蓝制服上泛着冷光，修长手指握着牛皮纸档案袋，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林小满的笔尖突然顿住——他转头时侧脸线条像极了莫奈笔下的阿让特伊桥，光影在鼻梁处完美分割。

"同学，这里不允许写生。"

清冽的嗓音惊得林小满差点摔了炭笔。她慌乱合上素描本，抬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风掠过樱花树，浅粉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两人之间，她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校规第七章第四条。"顾言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临时校牌，"转学生可以在教务处领取学生手册。"

林小满抱紧画本站起身，帆布鞋碾碎地上的枯枝："我只是在画速写..."

"下周的艺术特长生选拔，"顾言忽然向前半步，制服下摆擦过她的手腕，"如果真想考进美术班，我建议你换个地方练习。"

他转身时档案袋沙沙作响，林小满盯着他后颈碎发间若隐若现的痣，突然想起昨晚妈妈在电话里的叹息："小满，这是你第三次转学了..."

第二天的晨光穿透画室玻璃时，林小满正在调水彩。松节油的味道里混进一丝薄荷气息，她握着刮刀回头，看见顾言倚在门框上看表。

"七点二十分，"他的腕表反射着冷蓝光晕，"比规定时间早到了四十分钟。"

林小满的画笔悬在半空，群青色颜料滴在亚麻布上。她看着顾言走到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唰"地拉开孔雀蓝窗帘。盛夏的阳光洪水般涌入，将他白衬衫下的肩胛骨照得近乎透明。

"采光角度不对。"他忽然转身，林小满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混合着墨香与冷杉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年修长的手指撑住她身后的画架。

石膏像的投影在地上轻轻摇晃，林小满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顾言却已退后半步，从书包里抽出《艺术史纲论》放在她颜料箱上："下次藏素描本，别让书角从课桌右侧露出来。"

那天傍晚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林小满抱着画具跑到教务处楼下时，正看见顾言站在公告栏前撕通知。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进制服领口，修长手指捏着湿透的纸张，泛白的指节像是要刺破皮肤。

"他们取消了美术班的保送名额。"他的声音比雨声更冷，转身时黑发上的水珠落在林小满手背，"但我说过，你可以考进来。"

雷声轰然炸响的瞬间，林小满看清他眼底燃烧的火焰。那簇火苗顺着雨幕爬进她心底，烫得她握紧了胸前的校牌。青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