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她满意地点头，"专业但不死板，优雅但有个性。"

"会不会太张扬了？"我有些不确定。

"张扬有什么不好？"她替我整理领口，"你已经不需要再讨好任何人了。面试官喜欢最好，不喜欢拉倒。"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这个穿着时尚、眼神坚定的女人，真的是我吗？

"对了。"王芳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我朋友的创业计划书，你先看看，权当参考。"

我接过信封："你就这么希望我去创业？"

"我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想要的生活。"她认真地说，"不是为了证明给前夫看，不是为了让父母放心，而是为了你自己。"

我把信封放进包里，深吸一口气："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行，那我们继续。"她拿出一叠资料，"我查了一下明天面试公司的背景，你最好准备这几个问题......"

夜深了，我们还在讨论面试策略。窗外的霓虹渐渐暗淡，但我的心里却亮起了一盏灯。

也许王芳说得对，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至于具体要走哪条路，不妨先把所有可能性都看一看。

毕竟，35岁的我，终于有勇气为自己做选择了。

6."很抱歉，林女士。"面试官礼貌地合上我的简历，"我们在考虑这个职位时，可能需要更......稳定的人选。"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离异、主动离职、年龄超过35——这些标签像一道无形的墙，把我挡在了所谓的"稳定"之外。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面试了。

走出写字楼，我给王芳发了条消息："今天也没戏。"

"老地方等你。"她秒回。

半小时后，我推开了那家藏在弄堂里的清吧。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见证了太多欢笑与泪水。王芳已经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放着两杯金汤力。

"怎么回事？"她把酒推给我，"我记得这家公司挺看好你的。"

"看好我的能力，但不看好我的'状态'。"我苦笑着喝了一口酒，"说白了，就是嫌我是个不稳定因素。"

"放屁！"王芳直接爆了粗口，"他们那些所谓的稳定，不就是想要个任人摆布的工具人吗？"

我摇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能吧。但我确实不够'完美'了。"

"得了吧。"王芳翻了个白眼，"你那个前公司的徐婷就很完美？跟已婚男人搞办公室恋情，这就是他们要的稳定？"

我被她逗笑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

"我是看不下去了。"她正色道，"晓楠，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我点点头。那是十五年前，我们在一次营销大赛上认识。当时的王芳已经开始创业，而我还在为找工作发愁。

"那时候你说过什么？"她追问。

我愣住了。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似乎说过：'总有一天，我要做出点不一样的事情。'

"看来你还记得。"王芳往后靠在沙发上，"可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为了所谓的稳定，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眼中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了，你又想重蹈覆辙？"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她打断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市场调研报告，主题是"AI营销在中小企业的应用前景"。

"这是......"

"陈明远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他的项目已经拿到了天使轮投资，现在正是需要市场专家的时候。"

我翻看着报告，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很有前景的方向。但创业意味着风险，意味着要从零开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王芳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但你想想，继续在大公司做一个听话的打工人，真的是你要的生活吗？"

我沉默了。

"再说了，"她狡黠地眨眨眼，"陈明远这个人也不错，长得帅，性格好，最重要的是，他懂得欣赏真正有实力的女人。"

"喂！"我瞪她，"你别乱点鸳鸯谱。"

"我这叫未雨绸缪。"她得意地晃着酒杯，"不过说真的，晓楠，你该为自己活一次了。不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男人，就是为了当初那个有梦想的自己。"

我低头看着报告，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行手写字：

"期待与你共创未来。——陈明远"

这行字迹工整有力，透着一股真诚。

"考虑考虑？"王芳循循善诱。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列优劣分析。

"得，你还是这德行。"王芳无奈地说，"不过我告诉你，人生最重要的决定，有时候不是用理性去分析，而是用直觉去感受。"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小雨，霓虹灯的光晕在雨中变得模糊而绚丽。

"给我三天时间。"我最终说。

"行。"王芳举起酒杯，"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这瓶酒喝完。为了新的开始。"

我跟她碰杯："为了新的开始。"

酒精在血液里流淌，带来一丝暖意。也许王芳说得对，有些决定不需要太多理性分析。

毕竟，人生最大的风险，就是不去冒险。

而我，已经失去得够多了，是时候为自己赢回些什么。

7."林总监，好久不见。"

我推开咖啡厅的门，陈明远已经在等着了。他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标志性的黑框眼镜，举手投足间有种不经意的优雅。

"陈总监，现在不用叫我总监了。"我在他对面坐下，"叫我林晓楠就好。"

"那你也别叫我总监。"他笑了笑，"我们现在都是自由人。"

服务员送来咖啡。我注意到他点的是美式，和我一样。

"看过我发给王芳的资料了吗？"他开门见山。

我点头："看了。想法很好，但风险也不小。现在市面上做AI营销的团队不少，你们的优势在哪里？"

他眼睛一亮："这就是我需要你的原因。直接切入核心问题，不愧是专业人士。"

他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份演示文稿："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在这里。"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完全沉浸在他的讲解中。不得不说，陈明远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的团队开发的AI营销系统不仅能精准分析用户行为，还能根据不同行业特点自动调整营销策略。

"最关键的是这个。"他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我们的系统特别适合中小企业。门槛低，见效快，性价比高。"

"确实是个缺口。"我若有所思，"大公司有自己的营销团队，但中小企业往往在这方面很薄弱。"

"对，所以我们的目标市场就是这些企业。"他热切地说，"但问题是，我们是技术出身，对市场运作不够了解。这就需要一个......"

"需要一个懂市场的人。"我接过他的话，"所以你找上我？"

他认真地看着我："不是随便找个懂市场的人，而是要找你。"

"为什么？"

"因为你有大公司的专业背景，又不会被条条框框束缚。最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一下，"你懂得从零开始的勇气。"

我愣住了。他这句话戳中了我的心事。

"你调查过我？"

"只是了解了一些公开信息。"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如果这让你觉得冒犯......"

"没有。"我摇头，"这很专业。但你就不担心我现在的状态会影响工作？"

"恰恰相反。"他直视我的眼睛，"我觉得现在的你最适合创业。没有包袱，不怕失败，还有证明自己的动力。"

我低头搅动咖啡，沉默了一会。

"给我看看具体的商业计划书吧。"我说。

他露出胜利的微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翻开第一页，我就被吸引住了。这份计划书写得很专业，每个数据都有详实的市场调研支撑。

"投资方是谁？"我问。

"王芳她们基金。"

我挑眉："所以这是她的局？"

"不完全是。"他笑得有点腼腆，"是我主动找她打听你的情况。"

"为什么？"

"因为......"他推了推眼镜，"我一直觉得你被之前的公司埋没了。"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确实，在前公司的那些年，我渐渐变得保守，失去了当初的冲劲。

"说说你的条件吧。"我转移话题。

"合伙人，技术和市场各占50%股份。"他说，"前期我们已经完成了技术开发，现在就差市场这块。如果你加入，可以全权负责这部分。"

"风险共担？"

"当然。"他点头，"我们都要背水一战。"

我又翻了翻计划书，在最后一页看到了详细的财务预算。很保守的估算，但也很实在。

"给我三天考虑。"我合上文件。

"好。"他痛快地答应，"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希望你的决定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

我愣住了。这是继王芳之后第二个这么说的人。

"你很懂嘛。"我半开玩笑地说。

"可能因为我也经历过。"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创业之前，我在大公司也是前途无量。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少了为梦想拼一次的勇气。"他认真地说。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种特别的魅力。不是外表，而是那种内在的坚定。

"时间不早了。"我看看表，"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叫车。"我站起来，"对了，那份计划书......"

"你带走吧，好好看看。"他递过公文包，"这里面还有一些补充资料。"

走出咖啡厅，夜色已深。我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陈明远还坐在那里，认真地整理文件。

掏出手机，我给王芳发了条消息："你这个红娘当得不错。"

她秒回："我是商业红娘好吗？感情的事你自己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