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灾初临

“红色预警！百年一遇暴雪将持续至下周！”

手机屏幕的刺目光芒映在陈默惨白的脸上，他缩着脖子把脸埋进围巾里，羽绒服拉链拉到顶，还是挡不住风卷着雪粒子往领口里钻。手机显示晚上八点，可外头黑得跟后半夜似的，路灯下狂舞的雪花像被人撕烂的棉絮，簌簌往他睫毛上扑。

刚加完班的社畜一脚深一脚浅踩进小区，差点被雪埋了的流浪狗突然窜出来，叼着半块发霉面包撞在他小腿上。他踉跄着扶住单元门，感应灯滋啦闪了两下，映出玻璃上歪歪扭扭的冰花。

陈默搓着冻僵的手指刷开18楼家门，暖气扑面而来的瞬间，他恍惚听见楼下有车在按喇叭，那动静活像垂死野兽的呜咽。

业主群炸了。

802林阿姨连发三条60秒语音："超市泡面都抢光啦！小陈你赶紧……"

他扒拉两下冰箱，上礼拜囤的两箱红烧牛肉面还摞在墙角，倒是冷冻层的速冻饺子只剩三袋。手机又震，12楼的周岩在群里发语音，背景音叮铃咣啷像在搬东西："老子囤了五十斤大米，你们这帮龟孙就等着舔地板吧！"

陈默撇撇嘴，这健身教练天天在电梯里秀肱二头肌，这会儿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子趾高气昂。他叼着泡面叉子点开群文件，物业发的最新通知刺得他眼皮一跳——地下车库出口被雪堵了。

窗外风声突然尖啸起来，像有无数双手在拍打玻璃。他掀开窗帘一角，对面楼顶的巨型广告牌"咔"地裂开半截，"维多利亚国际娱乐会所"的霓虹灯管滋啦啦爆出火星，转眼就被大雪吞了。

暖气片发出垂死的呻吟。

陈默猛地跳起来去按开关，吊灯闪了闪，灭了。黑暗里手机屏幽幽亮着，最后一条消息是门卫老张头发的："大伙省着用电，我在联系抢修队……"

他摸黑翻出抽屉里的应急灯，惨白的光圈扫过墙上的日历。1月23号被红笔圈着，旁边是他妈上礼拜寄腊肠时写的便签："过年早点回，给你炖蹄髈。"

应急灯突然开始频闪，他听见楼下传来"咣当"一声，像谁家阳台的晾衣架砸了。摸到窗边掀开条缝，狂风卷着雪片劈头盖脸糊进来，温度计显示零下三十度的红标正插在他太阳穴上突突地跳。

"操！"

陈默甩上窗户抖落满身雪渣，应急灯终于彻底咽了气。黑暗里只有手机还剩10%的电量，业主群弹出周岩的新消息："谁家有发电机？老子出双倍钱！"

他攥着最后半瓶矿泉水缩进被窝，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抠防火门，又像是冰锥子顺着门缝往里钻。

第二章 秩序崩坏

陈默是被冻醒的。

被子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