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胸口密密麻麻的弹片伤，"老子身上七个枪眼都没要了命，你算个球！"

　　黄毛突然从背后扑上来。陈默闭上眼的瞬间，听见肉体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再睁眼时老张头正趴在周岩身上，两人扭打着滚下斜坡，撞碎仓库玻璃的刹那，陈默看见老兵最后的口型：

　　"跑！"

　　零下四十度的寒风灌进来，货架上的编织袋瞬间冻成硬块。周岩的狂笑混着玻璃碴飞溅："老东西挺会挑坟！"他踩着老张头的手背去够最近的米袋，冰层下的血泊正在绽放成红珊瑚。

　　陈默退到墙角时摸到个温热的物件——雷锋帽边缘露出半截手机，屏幕定格在未发送的对话框：【报警失败，建议立即启动……】

　　头顶突然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陈默抬头，看见老张头用最后的力气举起铁锹，锹刃在月光下划出银色弧线，精准劈中承重柱上的冰瘤。

　　整面玻璃幕墙轰然崩塌。

　　"你们不配活！"老人的怒吼混着风雪卷进来。陈默抱头鼠窜时，瞥见老兵被埋在雪堆下的半张脸，嘴角竟带着笑。

　　最先冲进去的是秃顶会计，他怀里揣着的不锈钢饭盒叮当乱响；赵倩倩的高跟鞋扎进冰缝，干脆甩掉鞋子赤脚狂奔；黄毛被挤倒在地，手指让冰锥子扎了个对穿。陈默缩在货架后面，看着周岩抡起米袋砸倒抢食的老头，突然发现自己裤裆湿了——不是吓的，是怀里的矿泉水瓶漏了。

　　他舔了口瓶口的冰碴，尝到铁锈味。远处传来婴儿啼哭，旋即被风雪掐灭。

　　第四章 饥饿游戏

　　程远的眼镜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超市记账本摊在物业办公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像群啃食尸体的蚂蚁。陈默缩在会议室角落，盯着那人用冻疮溃烂的手指划过名单——"602王建国，扫雪两小时，记3分；2201赵倩倩..."笔尖突然顿住，在"特殊贡献"栏画了个桃心。

　　"这他妈是选妃呢？"黄毛一脚踩上桌子，冰碴子簌簌落在赵倩倩的貂皮衣领上。那件曾经油光水滑的皮草如今沾满血渍，像块发霉的抹布。

　　程序员推了推眼镜："贡献值算法参考了末世生存游戏《冰汽时代》，体力劳动权重1.2，技术工种1.5..."他忽然伸手拽过赵倩倩的围巾，女人脖颈上的淤青在烛火下泛紫，"至于她？资源优化配置而已。"

　　林小芸的棉鞋在地面蹭出湿痕，怀里的女儿像块逐渐冷却的炭。三天前她还能哭着喊妈妈，现在连抽搐都变得绵软。"程先生..."她嗓音像砂纸擦过铁锈，"药...您说过今天发药..."

　　"哦对，医务组贡献值。"程远翻到新页，钢笔尖戳破纸面，"林护士上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