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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七尺高的卖花女?"另一个士兵揉着腰,"要我说就该扮成挑粪的......"
"闭嘴!"阿青突然挺直腰板。
月光下,顾砚拎着食盒转进巷口,目光扫过属下沾着胭脂的衣领,嘴角抽了抽:"明日卯时,校场加练两个时辰。"
我噗嗤笑出声,檐角铜铃跟着叮咚作响。
顾砚抬头望来,月色在他眉间凝成薄霜,耳垂却红得像要滴血:"他们......平时不这样。"
"都头撒谎!"阿青蹦起来嚷嚷,"上元节您还让我们扮货郎盯梢......"后半句被同伴死死捂住。
顾砚指尖轻弹,一粒碎银正中阿青哑穴,巷子里终于清净了。
食盒递到窗前,揭开是还冒着热气的鳆鱼粥。
我舀起一勺,鲜香混着药香,突然想起白日里说书人的话:"......要说那前朝容妃,最喜在鳆鱼粥里添紫苏叶......"
瓷勺当啷撞上碗沿。
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发间那支缠枝莲纹银簪在雨里泛着冷光:"施施,若有人问起你生辰......"
"苏姑娘?"顾砚的声音惊散回忆。
我慌忙抹脸,却蹭了满手胭脂,是方才试做口脂时沾的。
他怔怔盯着我嘴角,突然伸手用指腹抹过:"沾了东西。"
他指尖薄茧蹭得人发痒,松柏香混着鳆鱼粥的热气扑面而来。
我慌得往后仰,后脑勺咚地撞上窗框。
顾砚缩回手轻咳:"明日......"
"明日要送三百个荷花酥到军营!"我砰地关上窗,背靠墙直喘气。
瓦舍灯笼将影子投在窗纸上,那抹修长身影伫立良久,忽然低笑:"好。"
晨雾未散,我已推着板车候在军营外。
守门士兵冲我挤眼:"苏姑娘今日格外娇俏啊。"
我摸着发间新买的绢花,想起昨夜他指尖的温度,耳根又开始发烫。
忽然马蹄声疾,顾砚策马奔来,玄色披风猎猎如鹰。
他翻身下马时,我瞧见他剑鞘上缠枝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