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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心电图波形代替了发丝纹路,铅笔注释写着:"室速发作时,你的眼睛是唯一的窦性心律。"
三个月后的解剖课上,林晚划开实验犬胸腔的手忽然颤抖。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增生组织,像极了季临川病历上的超声影像。福尔马林雾气中,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季临川倚着标本柜微笑,颈侧贴着新换的化疗贴片,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绿。
"要不要做我的共犯?"他将偷来的麻醉剂揣进校服口袋,眼尾泛着哌替啶注射后的潮红,"去青海看今年最后的流星雨。"说话时指尖在手机地图上划动,屏幕里是正在报警的远程心电监护APP。
他们躲在货运列车厢里穿越秦岭时,季临川的便携式除颤器正在充电。月光爬上他凹陷的锁骨,林晚数着他睫毛震颤的频率,直到他忽然含住她的指尖:"记住了,我心跳停止时要马上注射肾上腺素。"笑着将针管塞进她手心,仿佛在交代早餐偏好般轻松。
凌晨三点,季临川在海拔3000米处陷入昏迷。流星划破天际时,林晚用他教的CPR手法按压着单薄的胸腔。少年唇间溢出的血沫染红胸前的银杏吊坠,卫星电话里传来主治医生的怒吼:"他的左心室只剩15%功能,你们简直胡闹!"
救护直升机降落在戈壁滩时,季临川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他挣扎着扯下氧气面罩,将染血的星图手稿按在林晚心口:"把我葬在..."呼啸的狂风中,后半句誓言被心电监护仪的长鸣吞没,唯有北斗七星在舱窗外闪烁如挽歌。
P大附属医院重症监护区的电子钟显示03:47时,林晚在自动门第四次开合中捕捉到心电图监护仪的波动。季临川躺在3号床,鼻饲管沿着下颌骨绕到耳后,呼吸机管路随着泵送节奏轻微震颤。他的母亲季文茵正在签署第四份病危通知书,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像心电图纸撕开的声响。
"脑干反射消失72小时,符合植物状态诊断标准。"主治医师调出瞳孔对光反射视频,屏幕冷光映着林晚手中攥皱的校服外套,"你们学校的保险只覆盖基础治疗,ECMO(体外膜肺氧合)每小时费用是320元。"
季文茵将铂金包砸在护理车上,三支多巴胺注射液滚落在地:"用最高规格的维持方案,季氏集团会单独给神经内科捐栋楼。"她指甲上的碎钻在知情同意书上刮出裂痕,家属签字栏的"季"字最后一笔穿透了五张复印纸。
林晚在消防通道堵住了管床护士:"他上个月还能写物理竞赛题。"保温杯里的黑咖啡泼在对方胸牌上,"你们是不是停用了神经兴奋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