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物课解剖青蛙时，季临川正在隔壁教室咳血。生理盐水顺着解剖盘边缘滴落，林晚突然听见玻璃碎裂的巨响。冲出门时看见少年倚着走廊瓷砖滑坐在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在深蓝色围巾上，晕染成紫黑色的星云。

"别看..."季临川用染血的手捂住她眼睛，睫毛扫过她掌心像垂死的蝶，"死亡是有气味的，闻多了就忘不掉。"他笑着松开手，露出袖口里埋着的PICC导管，透明的管路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林晚在医务室守到暮色四合。季临川的课本摊在床头，《天体物理学导论》扉页写着"给二十年后的我"，墨迹被不知名的水渍晕开。她翻开夹着银杏叶的书页，化验单上的"心室壁变薄"诊断刺进瞳孔，而窗外的银杏果正不断坠落，在水泥地上炸开腐烂的苦香。

初雪落尽的深夜，林晚在实验楼顶层找到了蜷缩在天文望远镜后的季临川。他正用马克笔在玻璃上描摹猎户座星云，袖口滑落时露出缠绕着医用胶带的手腕，心电监护仪的导线从毛衣下摆蛇行而出。

"仙女座大星云正在向我们靠近。"他忽然开口，呼吸在玻璃上晕出白雾，"三十亿年后会与银河系相撞。"笔尖在"M31"星标处重重一点，红色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林晚握着他递来的热可可，发现杯底贴着医嘱标签："每日摄糖量≤5g"。季临川的指节敲打着《天体物理年鉴》，书页间滑落的并非便签，而是张病危通知书——家属签字栏空白处落着墨渍，日期是三天后的校庆日。

校庆彩排那天，季临川作为学生代表调试激光投影仪时突然踉跄。林晚在控制台后扶住他冰凉的手背，触摸到皮下埋着的输液港凸起。大礼堂穹顶正在绽放虚拟星云，他借着光影交错凑近她耳畔："要不要看真正的星星？"

深夜的急诊走廊，季临川挂着点滴偷溜出病房。他带林晚翻进P大天文台时，心电监护仪的报警声惊醒了值班护士。望远镜镜头映出他青紫的指尖，却在调焦时稳稳对准土星环："你看那些冰粒，有些正在死去，有些诞生不过瞬息。"

林晚的围巾缠上他脖颈时，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蜂鸣。季临川的唇擦过她耳垂，将住院手环塞进她掌心："要是明天手术台灯熄灭七次，你就..."未尽的话被心电图的室颤波形切断，他倒下去时扯落了深蓝色围巾，露出后背未愈合的除颤器灼痕。

手术室的红灯第七次亮起时，林晚在等候区捡到季临川的素描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365张日落速写，每幅右下角都标注着药物剂量。最后一页是她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