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明的。
但是清元为什么会被分在高阶？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天憋出来几个字，“好啊……你卷我？”
他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
虽然上课隔了一堵墙，我平日吃饭还是和清元一起的，偶尔上课的时候也能见到他。
就比如今天，隔壁班实战的时候墙直接被开了个洞。
彼时我正站在墙边，没成想被一个气浪直接掀飞了起来，幸得身后的仙友接住了我。
墙的另一侧，玄明手握一柄长剑负手而立。
他身姿挺拔，眉眼已经长开了，早已无当年的稚气，却是更加的丰神俊朗。雪白的发带被风吹得探出他的肩头。
好俊美的少年，我心想。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不凡。
午饭时，玄明争得同意后坐在了我和清元这一桌。
“实在抱歉，上午误伤到你了。”他微微俯首，抬眼笑着看我。
“不碍事，不碍事……”我忙摇头道，“殿下太客气了。”
他笑了笑，眸光流转，眉眼间尽是温柔。
“你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
“许是我与殿下有缘吧。”
“叫我玄明吧，我们也算是同门了。”
8
其实我知道尊卑有别。
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亲近他。
月朗星稀，清风和畅，是夜玄明于树下练剑，簌簌的梨花被剑气打下枝头。
我在屋顶月下观星，偶尔低头去看树下的少年，转眼人已经不见。
我倏地转头，他站在我的身侧，低头笑盈盈地看我，眼睛亮亮的。
“这么晚还不睡？”他轻轻开口，在我身旁坐下。
“睡不着，今夜的星星好看。”
“嗯。”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我忍不住开口问他还记不记得 600 年前曾帮过我一事。
他意料之中地摇了摇头。
也是，毕竟都 600 年了。
“你剑法好厉害，这是你的神器吗？”我指了指他手中的剑。
“厉害吗？”他似是苦笑了一声，“如果你见过我大哥，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他才是......”
“神骨之相……”玄明垂下了眸，睫毛在月色下轻轻地抖动，复抬眼，那种好似悲伤的情绪仿佛不过是一刹的错觉。
“这是不凡。”他介绍道，修长的指节轻轻抚过剑刃。
不凡嗡鸣了一下，剑身放出了光亮。
“不会呀，我觉得你厉害，和旁人无关。”
“你好。”我轻轻摸了摸剑身，“我叫白杳杳。”
我侧过头，他笑着看我，眉眼弯弯，我看清了他眼角有颗小小的痣。
9
自那天起，玄明常同我和清元一起吃饭。
起初我以为他是因为不愿意与人亲近，所以才常常一个人。
后来相处得久了，便愈发觉得即便是殿下，也是同常人是一样的，也会有喜怒哀乐。
恩……也不是处处一样，玄明很厉害，让我形容的话，我觉得他一个能打十个清元。
玄明常常同我们讲起他大哥，那种情绪很复杂，常常是崇拜夹杂着些自卑。
我就常常开解他：“你看看清元和我，比起你差那么一大截呢。”
“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要总去和别人比较什么。”
“但是如果厉害的话，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黄昏的余晖打在玄明的侧脸，我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和他弯弯的眼睫投在面颊上的影子。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澄明又透彻，让我不敢直视。
10
结业前的测试，不同的班级需要取得不同等级灵兽的晶核。
虽然给了一天的时间，但是入夜的山林很危险，我必须在黄昏前赶回。
为了防止作弊，所有人都被打乱了从不同的入口进入山林。
我的腰间提前佩戴了抵制高阶妖兽的香囊，按理说可以避免正面遇上我对付不了的妖物。
可惜按理只是对于正常情况而言。
我在山林里迷了路，临近黄昏时刻，山里开始下雨。
本就没有山路，叶子泥水混着石块变得湿湿滑滑，我扭到了脚，一瘸一拐地找了一个山洞避雨。
我在洞口施法炸起了一阵惊雷，这样或许会有人寻到我的踪迹。
靠着石壁坐下，我撩起裙摆看自己的脚伤，发现自己的香囊不见了。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门口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扶着墙壁起身向洞口走去，结果和一只同我差不多大的狼妖四目相对。
怕是打不过，我飞快思索了一下，在它扑向我的那一刻准备先化成原型遁入土里。
口诀还没念出，狼妖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倒地。
月光从洞口泻入，玄明执着长剑逆光而立。
我跌跌撞撞地向他走去，被他一把揽住。
他扶着我坐下，我这才发觉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还沾了许多血。
“你有没有受伤？”我扒着他沾血的袖沿想要检查一下。
“没有。”他拦住我的手，指了指腰间的锦囊，沉甸甸地散发着金光，是妖兽的晶核，目测有十几只。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寻我的吗？”我抬头看他，对上了他垂下的眼眸。
“嗯。”他微微颔首，发尖的水珠滴在了我的颈侧，冰冷冰冷，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你终于肯多看我一眼了……”他笑着看我。
我愣了愣，“我一直在看你呀。”
黑暗中我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嗯。”
11
我想我喜欢上玄明了。
我当然不是什么肤浅的人，眼前的这个人很温柔，武功又厉害。
况且这次他还救了我的性命。
话本子上这种救命之恩可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返程的路上就连清元都看出来我不对劲了。
“老实交代，深山雨夜，孤男寡女，你跟玄明真没发生些什么？”
“没有啊。”我坦然道，“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他。”
“你最好是没有跟他发生什么，不然你哥知道了非得扒了我一层皮。”
其实我知道清元的担忧不无道理，玄明是殿下呀，我只是株草。
但我想若我勤加修炼，若我有一天能够位列仙班，我定能离玄明更近一些。
回到药谷后，爹娘都说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
不够，不够，还不够。
和我哥对练的时候，我被他一掌劈在了地上，他似是震惊于我近几日的进步，“你怎么从幽境回来就不太对劲？”
我爬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我要勤加修炼，早日位列仙班。”
听我这样说他皱了皱眉,“那天上有什么好的，一群老古板，你小小年纪怎么想着跟一群老头抢活干。”
“以前你们不是总说我成日游手好闲吗？我现在也想上进了，不行吗？”
“哥。”我拽拽他的袖子，“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神器呀？”
“三月后清晖玄境会设观宝盛宴，到时带你以前去，为你挑选一把好神器。”
我点了点头，“我要一把比清元厉害的。”
“......”
12
清晖玄境是位于蓬莱以南的一座岛屿，是怀仁上仙的避世之所。自 4000 年前赤洪大渊一捷，怀仁上仙便辟出了清晖玄境隐居于此，偶尔邀几个旧友前来喝茶聊天。
此次除了希望寻到一把适合自己的神器，我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和玄明见一面。
自幽境修习一别已有一年有余。
这一年里我们常常通过仙法施术传讯，不过身为殿下玄明大抵很忙，我传去的消息有时三五日才能得到回信。
“听我爹说怀仁上仙近来得了一件宝物，名唤金玉紫竹笛，此物大有来头，乃是玄铁将军手下唯一一件木质兵器，取南海以南紫竹为料，嵌以润玉和金丝，吹之可化风为刃，摄人心魂，很多人都是冲着这笛子而来的。”清元拉着我一顿输出。
我敷衍地点点头，掂起脚在人群里四处观望。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清元在我眼前挥挥手，“看什么呢？”他想着我目光之处望了望，忽然脸色一变如临大敌一般。
“我去，你哥怎么也来了，他不是闭关了吗？”说完他人一溜烟就没了。
我远远瞧见我哥似是眯了眯眼睛，心想清元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怕我哥了，小时候不是玩得挺好吗？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躁动，众仙纷纷俯身行礼。
“是帝君来了呀，还有玄澈、玄明两位大人。”旁边的小仙激动道。
我赶紧凑过去，没想到绊住了自己的衣裙，“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好痛……我看着眼前玄色的衣袍抬起头，玄明正低头看我。
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清澈明亮，胜过我在药谷的无尽崖上见过的最亮的星。
他伸手将我扶起，墨色的长发在他倾身时从肩头滑落，几缕发丝略过我的侧脸，痒痒的。
“你还好吗？”他微微蹙了蹙眉，“小心些。”
他身前的男子也在此时转身，我看到了两张近乎相似的脸，我对上那双眼睛，只觉得打了一个寒颤，那眼神似是沉了沉，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像附着一层薄冰。
玄明将我扶起，待我站稳后松开了我，他勾了勾唇角，经过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