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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厕所门外的嬉闹声越来越近，有人用拖把抵住隔间门。红色液体已经漫到脚边，在白色帆布鞋上晕开刺目痕迹。我摸到校服内袋里的老人机，按键音在封闭空间格外清晰。
"妈，我..."喉咙突然哽住。电话那头传来锅铲碰撞声，妈妈正在给住院的外婆熬粥。消毒水味道仿佛穿过电波钻进鼻腔，我用力咬住下唇，"我晚点回去，要留下来做值日。"
头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我仰头看见通风口被撬开一条缝，半罐红色颜料当头浇下。冰凉的黏稠感顺着发梢流淌，门外爆发出夸张的尖叫："快看！她来月经漏到地上了！"
手指在通讯录里无意识滑动，直到停在"哥哥"的号码上。上周视频时他还在实验室熬通宵，白大褂上沾着咖啡渍。"谁敢欺负我们小雨，哥哥把他绑在离心机上转成陀螺。"他顶着鸡窝头说这话时，显微镜下的细胞正在分裂。
但我最终按灭了屏幕。隔间门突然被踹得砰砰响，江璐瑶甜腻的嗓音贴着门缝钻进来："程小雨，你爸是不是天天睡工棚啊？要不要我们捐点旧衣服？"
血液在耳膜里轰隆作响。我摸到后颈尚未消退的疤痕，那是临江中学的"纪念品"。当时那个女生拽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说我家穷酸味污染了教室空气。而现在，同样的剧情正在重演，只不过霸凌者换了更精致的妆容。
当红色液体漫过脚背时，我忽然注意到其中混着银色碎屑。沾了点凑到眼前，浓重的丙烯味道中竟掺着茉莉香——是江璐瑶今天喷的香水味。这个发现让我浑身发冷，原来从早晨开始，这场围猎就布好了所有陷阱。
"你们在干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陈老师的呵斥。拖把倒地的哐当声里，脚步声四散逃窜。我瘫坐在马桶盖上，看着手机屏幕自动熄灭，锁屏照片是去年生日时全家在工地板房切蛋糕的画面。爸爸用安全帽接着掉落的奶油，哥哥的白大褂沾满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