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的虽然是女娃,但好歹过过几年不愁吃的生活,过年甚至还得到过一小块糖。
可自打娘生了弟弟,家中一切都紧着弟弟。
小丫一出生就被爹嫌弃地丢给了才十岁的我,我不会照顾孩子,小丫跟着我没少受罪。
她长这么大从未吃过一顿饱饭,三岁了还瘦得跟小猫崽似的。
我心疼地摸着她瘦削的小脸,眼泪止不住地流。
小丫见我如此,手足无措地愣了一瞬,而后紧紧地抱住我,小小的手在我的背上拍啊拍,轻抚我的悲伤。
我用力地回抱住小丫,贪婪地汲取这寒冬腊月里唯一的温暖。
一想到爹娘连小丫这么好养活的都养不起,竟还想再要一个,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我知道,我的反抗并不能左右他们的想法,反抗的尖刀只会戳向自己。
既然反抗无用,那我就另寻出路。
他们不要小丫,我要!
他们忍心让小丫挨饿受冻,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让小丫吃上白面馒头!
“小丫,马上过年了,镇上的富商家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去做短工,挣钱给你看病,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小丫没听清,以为我要走,再也不要她了,顿时慌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吃很少的……二姐不要离开我。”
“我怎么会不要小丫呢?你是我一碗碗米汤喂大的,是我在这个家里最亲的亲人。”
4
我吃完饭收拾碗筷时才发现林盼出门去了。
向三丫打听才知道,原来林盼将蒸鸡蛋端来时顺嘴说了句这是家里最后一个鸡蛋了,林虎一听,当场就闹了起来,非要吃鸡蛋。
娘向来溺爱林虎,就将自己手里的鸡蛋羹给了林虎。
爹怪林盼多嘴,于是拿了两个铜板打发了林盼出去买鸡蛋。
可一直到后半夜,林盼也没有回来。
爹娘和弟弟妹妹们都睡下了。
我担心林盼,独自去寻,最终在家里的牛棚边上找到了林盼。
林盼缩在干草堆边,冻得小脸发白,全身止不住地哆嗦。
“你在这干嘛!”
我没好气地将冻僵的她扶起,抱住她试图让她暖和些,带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走。
林盼尴尬地低下头,委屈地向我诉说:“我找了好多人家,没人愿意卖鸡蛋给我,他们让我自己找带货的阿牛哥下次去镇上时捎回来。他们好过分,都是邻里邻居的,至于吗?!”
我骤然明白,爹这是利用孩子占乡亲们便宜呢。
马上过年了,这里离镇子远,啥都缺,物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爹就是赌乡亲们拉不下脸做孩子生意,就会白送或者象征性收两文钱。
能白嫖两颗鸡蛋都是好的。
但他没想到,乡亲们这回竟然不吃这套了。
林盼不傻,怎么看不透爹的算盘,她羞愧自己没能为爹娘以及弟弟白嫖鸡蛋,以至于没脸回家。
我诧异又害怕地看向林盼。
眼前人到底是阿姐,还是爹?
5
我更加坚定了要赚钱,要给小丫更好生活的决心。
第二日,我换上自己最体面的衣裳,将自己的头发梳得齐齐整整,上了阿牛哥去镇上的牛车。
出发前,我只与小丫说了自己的计划,并与小丫拉勾,回来给她带好吃的糖。
等家中其他人发现我不在时,我已经快到镇上了。
尽管我出门前刻意收拾了,但经过一路颠簸,吹了一路凛冽寒风,我的头发被吹乱,脸也被吹白了,显得毫无血色。
担心我去做工的刘家嫌弃,下车后,我一路小跑着到刘府,快到刘府后门时才放慢脚步,一边调整气息一边整理发髻与衣衫。
这已经是我能展现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