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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将卷发棒的温度调到180度，蒸汽混着玫瑰精油的味道在补光灯下散开。

镜子里的人妆容精致，耳麦里传来助理确认设备就绪的声音。她伸手调整环形镜头，指甲无意识敲了三下大理石台面——这是她和程浩恋爱时约定的暗号，三短两长，代表“我爱你”。

“姐妹们久等了。”她把镜头转向梳妆台，永生花簇拥着香槟色礼盒，丝带系成标准的法式结，“今天的三周年特辑，教你们画长辈最喜欢的伪素颜妆。”

弹幕瞬间被粉色爱心淹没。

【晚晚的锁骨上辈子救过我的命！】

【姐夫送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闪瞎我！】

【求粉底液链接！】

她捏着美妆蛋轻拍脸颊，余光扫过玄关处程浩今早留下的香奈儿礼盒。黑金包装上的烫金卡片露出一角，不用拆也知道写着“致完美的程太太”。

就像他永远掐着秒针回家的习惯，衬衫纽扣永远系到喉结下第二颗，连送她的口红都按季度编号——这些精准到毫米的“完美”，曾让她觉得安心。

“肿眼泡的姐妹注意，灰调眼影要从睫毛根部往上晕染……”她蘸取MAC Omega扫过眼窝，公屏突然炸开一道血红特效。

匿名用户打赏了一枚“至尊火箭”，附带视频：《18:30君悦酒店1608房》。

直播间忽然安静了两秒。苏晚的睫毛膏刷头悬在半空，一滴黑色液体坠在虎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隔了层水膜：“后台小姐姐帮忙关下特效哈，我们继续试色环节。”

浴室花洒开到最大时，假睫毛胶水味终于被冲淡。苏晚蜷坐在马桶盖上，真丝睡裙吸饱了水汽，沉甸甸贴着膝盖。

视频只有15秒——程浩的菲拉格慕皮鞋踩过君悦酒店的波斯地毯，臂弯里拢着件卡其色风衣，风衣下露出一截黑色丝袜。电梯镜面反射出女人耳垂的碎钻流苏，和上周出现在程浩车后座的施华洛世奇圣诞款一模一样。

手机在梳妆台震动。

程浩：【临时见LP的人，晚点回】

定位显示在中环金融大厦B座。

她拇指悬在视频通话键上，雾气氤氲的镜面映出锁骨处的吻痕。

昨晚程浩难得九点前回家，说最近并购案压力太大，抱着她时手指掐进腰窝的力度像在拧保险箱密码。

现在那些淤紫像没晕开的修容膏，突兀地卡在皮肤纹理里。

回到直播间时，Dior唇釉在虎口蹭出一道红痕。苏晚对着镜头微笑，左手却藏在桌下点开家庭监控。

今早程浩系领带用了新学的温莎结，第二颗衬衫纽扣本该卡在喉结下半寸，此刻那里空着块菱形缺口，一小片皮肤泛着可疑的红。

“接下来试色你们要的‘斩男红’……”她声音突然卡住，无名指的美甲钻撞在手机边缘。分屏画面里，程浩的运动手表定位突然从金融大厦跳转到君悦酒店，实时心率显示98。

补光灯“啪”地熄灭，黑暗中有粉丝看见她扯断了直播用的鎏金纱帘。

【晚晚手在抖！】

【是不是低血糖了？】

【那个匿名视频怎么被删了？】

苏晚盯着最后那条弹幕，喉间泛起铁锈味。程浩送的蒂芙尼对戒硌着掌心，戒圈内侧刻着“W&C”的字母被汗浸得发亮。正要切断直播时，一条紫色弹幕浮上来——

用户【秦律师】打赏了保时捷车队：【胃疼吃奥美拉唑，别喝当归鸡汤】

苏晚匆匆下播，赤脚踩过满地流苏穗子。感应灯随着脚步声在衣帽间渐次亮起，她指尖发颤地拉开衣柜暗格。程浩的定制西装左胸口袋粘着半张香氛纸，雪松混着晚香玉的味道刺进鼻腔——这是君悦酒店VIP楼层特有的熏香。

布料摩擦声里，她突然想起上个月送洗这件西装时，干洗店小妹用镊子夹起袖口一点桃红色痕迹：“程太太，这个口红色号需要特别处理吗？”

当时她怎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