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苏允安,连忙上前赔不是:「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苏蕴安扫视了一圈满地跪着的人,收敛了怒火,目光扫视到戏台时露出了我看不懂的神情,他说:「往后,我不想再看到这出戏。」声音凛冽,是他一贯说话的方式。
「是……是……小的定会吩咐戏班,绝不再行演出。」
苏允安转身离去之间,我窥见方才还热闹的戏台早已空空荡荡。
这段没有起始亦没有结束的戏文便悄然散场,然而真正的故事却只有我这一缕镜中的孤魂知道。
4
六年前,那时候的苏允安年纪轻轻,却已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少年,带着满腔热血,在战场上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猩红的铠甲,冰冷的长枪,少年将军高举着旗帜,驾马立在远方。
当年的我站在城墙上,一眼便瞧见了苏允安的身影,没有京中男儿的脂粉气,苏允安浑身上下都透着少见的坚毅,令我一颗心扑扑直跳。
那时,我奉旨作为军师前往战场,与苏允安的赫赫战功不同,我唯一可以报效给国家的只有我的智慧。
多年来,我替齐宣帝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加之我是一介女流,大臣私下都暗传我与圣上有染,令我在朝中名声败坏。
尽管如此,但我的能力确实毋庸置疑。
因为我的计策,战事很快便接近尾声,苏允安从战场上走下来看见我的时候,虽然浑身都透着冷漠与疏离,口中却仍道:「多谢……」
我只觉得心口热的发烫,面上却依旧带着女宰相的高贵与矜持:「将军客气了。」
那一仗,齐国赢得异常漂亮,大军不日便班师回朝。
而那一次,我心里是装着一个人荣归故里的。
回至京都,苏允安总是有意无意的地避着我,我无可奈何,便从自家库房中寻出两面古镜。
这一对镜子是我从民间网罗来的古物,传说名叫鸳鸯镜,以血喂食,能使分别拥有这两面古镜的人即使相隔千万里亦能通信。
原先我是不信的,然而如今,就算荒唐,我也想勉力一试。
当夜我便带着一面古镜进了宫,齐宣帝听说了我的来意,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我呈上的铜镜,良久才开口道:「朕,准了。」
「臣,谢主隆恩。」我深深地朝皇帝磕了一个头。
走出御书房前,我听见齐宣帝似是自言自语道:「阿梨,你中毒了。」
是啊,我中毒了,中了苏允安的毒,从战场上那惊鸿一瞥后,我便再也放不下他了。
那一年,苏允安因征战有功,齐宣帝赏赐了他大量的金银珠宝,其中便有一枚古镜。
苏允安领旨谢恩的时候,我正在宰相府中梳妆。
我带着一腔少女情怀,换了一套又一套衣裳,等到月上中天,我割破手指,滴血染古镜。
那夜月光甚好,照在镜面那模糊的影子上。
镜中人影惊讶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你……是何人?」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低低唤出一个名字:苏允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