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尊严有失体面，在他们这个国家这种情况好像叫做“入赘”。

看着他肩膀有些颤抖，我将手附在他不断收紧的拳头上说：“还要再考虑考虑吗？时间我会再给你几天的。”

“不。”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不必再考虑，我嫁便是了。”

“要不是姑娘，我早就尸骨无存了，这条命这具身体是姑娘的，姑娘要什么只管拿去便是。”

交握处传来他愤怒的颤栗，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上满是勉强和怨恨。

婚后没什么特别的，他因为那时脚伤没有得到专门的医治而落下病根，走路坡脚而不愿意出门去，只是常常跑去隔壁找妹妹他们一家，有时我回来时不见人便去隔壁找他，时常看见他温柔似水地同妹妹说话，眼底是从未对我展露的柔情。

“林屿舟，回家。”

他好似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动不动，妹妹和刚从屋内走出来的沈宴之看见我来了喊了句“阿姐”，那声不小可他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他是故意的。

念及此我转身就走，耳边突然回响起爹爹被拖走时说过的话——明月你要记住，世间万般皆为浮云，我要你务必保全你自己。

当年爹爹意外救了遭遇不测的女皇，她见爹爹生得貌美用花言巧语哄骗了他夺去了他的清白，伤愈后留下已有一个月身孕的爹爹狠心离去。

爹爹带着我四处流浪，他一个男人带着个拖油瓶受尽欺辱，最后迫不得已去了皇宫求那女皇，本以为就此可以和爹爹过上安定的生活，可她碍于爹爹寒酸的出生强迫爹爹做出选择。

皇宫只能容下我们之中的一个，是选他，还是我？

我至今仍然忘不掉爹爹猩红的眸子里满是绝望。他时常跟我说我的母亲是个大人物，尊贵优雅，笑时却很温柔，她不是不要我们只是事务繁忙一时忘了。

就着那短短一个月的美好回忆，爹爹过了将近十年的苦日子，他回忆起她是笑着的啊，要不是迫不得已爹爹更是不愿叨扰她，可她呢，要爹爹做出如此残忍的选择。

到底是皇宫容不下，还是她容不下？

所以爱啊，最是不值得。

3

还没走两步他便追了上来，“江娆，你生气了？”

“没有。”

他气息有些喘却仍探头想要看我的表情，我加快脚步，他坡着脚跟着很是吃力，很快落在后头。

晚上他做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结婚到现在我们一直是这个模式。他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我排解寂寞的一个工具，至少在这方面我们是平等的，他没有服务意识，我也没有。

九月是山里松茸和牛肝菌盛产的时节，也是我最忙碌的一段时间，家里的收入全靠着这些和我有时采摘的草药生活。

妹妹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我便叫上沈宴之同去，起初妹妹还是不太放心，劝我：“阿姐，以前我生病时你不也是一个人去了，宴之他毛手毛脚的反而会阻碍你。”

“你自己去吧，也不是什么很重的东西。”

我不欲多言，正准备离开时林屿舟从屋内跑了出来，衣襟凌乱少有地狼狈。

昨晚他受了风寒我给他喂下药后直至夜半才睡下，今早故意没叫醒他，谁知他又跑了出来。

“他不去我去。”他语气有些急促。

“让我去吧江娆。”

我扫过他单薄的衣物瞬间冷下脸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