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母子哪能有真嫌隙？”村长又看看我，“倒是这假父女，没情分是正常的。”

“村长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奶奶没好气地说。

“也没什么大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村长是面带着笑着说的。

爸爸接过话说：“等你走了可不能再霸占着这屋子，这女娃子跟咱老王家没半点关系，我是做了大佛才允她喊我一声爹的，活该溺死的玩意！”

虽然年幼，我还是能听明白些意思的，但我不敢哭了。

原来，我不止是没有娘，我的爹也是个假爹。

但奶奶终于是忍不住了，“你们两个丧良心的，给我滚。”

村长居然去揪起奶奶一个老人家的衣领，“是又想让我们村的男人一起打你是吗？这屋是我们王家村的！”

可爸爸伸手分开了村长的手，“王叔，这我妈年纪也大了，毕竟还是我妈。”

“我就把话撂着了，这丫头以后死哪里去都跟我们没关系！你要是没了，她必须滚！”

说完，村长满身怒气地走出去了。

04

天色刚刚有些明，我迷迷糊糊睁眼，就透过窗发现奶奶已经在门外送爸爸了。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一会奶奶就进屋了。

我看她进来我就赶紧装睡了，她轻抚着我的脸，“丫头，奶奶日子不多了。”

我虽闭着眼，但眼角滑落出了泪。

奶奶感受到湿润慌担忧地移开了手，我立刻爬起来哭着说：“奶奶，你不可以乱说。”

“妮儿要是以后没地方去了，你往咱们村东边去，有个浔水村。奶奶在那浔河里捡到你的，指不定能找到你亲爹娘，好歹是连着筋的骨血，不至于太狠心。”

“奶奶没文化不识字，也是靠这个村子才能给妮儿想个沾点文化人气的名儿。”

说着，她潸然泪下，我第一次见她哭。

她说过爷爷走了之后，都算是她这辈子的好日子了。

可现下她哭了，“今儿是奶奶的坏日子吗？不要奶奶过坏日子。”

她说：“妮儿不哭，奶奶就也不哭。新年了，是好日子。”

我止住啜泣，奶奶从来不骗我，她也没哭了。

婶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奶奶难得没有凶她。

婶婶先开了口：“昨天还剩了猪蹄，起了早下了一锅面条。”

她牵起我继续说：“南浔，去二婶家里头吃面。”

“阿婆，来老二院里坐坐呗。”

奶奶才开口：“我可去不得你这老二家的金庙。”

婶婶面上很尴尬，“妈，他这也死了有六个年头了，怎么还能过不去呢。”

婶婶先轻轻松开牵着我的手，过去扶奶奶，“妈，猪蹄汤煮的面可香了。待会中午，我再杀只鸡吃。”

婶婶前脚先出了门，我跟奶奶跟在她身后。

我小声嘀咕：“奶奶，二婶婶她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奶奶只是自顾自说着：“你二婶啊，人心眼不坏。她呀，也没得选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领神会记下了。

05

二婶的屋子比我们家的新很多，翻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