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戴上了从前未曾戴过的花钗。

来她房间的人，络绎不绝。

都来一睹女将军的芳容。

她却从不许我穿好看的衣裳戴上好看的钗，她往我的身上抹了灰 。

娘说，让我装疯卖傻。

我就装成了那个只能蹲在柴火堆旁边脏兮兮的痴傻小女孩。

只要他们嫌弃我，就不会碰我。

屋外的小乞丐朝我砸石头，我被砸得浑身是伤也只会乐呵呵地笑。

他们很会拿捏我，因为只要拿捏住我，我娘就不会跑。

我娘心疼地给我上药，她将我抱在怀中，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面掉。

“娘，你不高兴就跑吧，跑得远远的……”

我娘是人人敬畏的女将军，她不该也不能留在这里。

而我？我总是拖累她。

她给我做了一件袄子，轻轻在我的耳边说：“阿婉，再忍忍，娘已经找到回家的办法了。”

我不明白。

从前我娘在凉州向来说一不二家中无人敢忤逆她。

而如今，在西蜀，我娘更像是那个面团子，任人搓圆揉扁都不会反抗。

我娘的恩客来了，她只是轻轻地将我推了出去，屋内又响起了叫人觉得羞耻的声音。

3

那群乞丐还是会每日欺负我。

他的尖刀只会对准比他们更弱小的我。

他们随意地撕扯我的脸，在我身上摩擦着似乎想要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呸，一个馍馍都没有，亏你娘还是一代名妓呢！婊子的女儿也是婊子！”

他们将我娘给我做的袄子弄破了一个洞，棉絮飘了出来，这比不上我在将军府的吃穿用度，可已然是我娘能给我最好的东西了。

而这一次，我不再装疯卖傻，骑到了那个乞丐的身上重重地挥下拳头，仿佛急于证明什么。

“我娘不是婊子，我娘是大将军！我娘不是婊子！”

他们骂我是条乱咬人的狗，慌忙逃窜 。

下雨了，我脸上有泪也有那个小乞丐的血，捧着那烂成一团的袄子。

抬头一看，娘站在阁楼处红着眼睛看我。

我不知那一日是如何度过的。

只记得从那天起，我娘的名声大噪。

因为她学会了赌酒，输一杯就脱一件衣裳，跳着当日最流行的行军令，名声传到了五湖四海，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娘一丝不挂。

她就这样活着。

这样的行军令，我从前只看过娘跳过一次，那时我娘还是将军，在皇家宴会之上，满是英气，众人皆为她喝彩。

而现在，他们说：“还将军呢，不就是个下贱货，自以为披上了一张将军的皮就真成了将军了？”

那些妓女说：“果然不愧是将军，就是豁出去，啧啧啧，姐妹们比不上啊，比不上！”

我的骨头血液都冷了下来。

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