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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要是让他把工资卡留下,哪还有这么些破事儿!”
“把他逼急了,一拍屁股走人,再不回来了,就他那大体格子,你还能硬抢过来不成?”
“咋,你以为他块儿头大些,老子就收拾不住他?你信不信,老子一个手就能撂翻那小崽子!”
“信信信,咋能不信呢,行啦,别让屋里的人听见喽。”
听着手机里的对话,我的心里既有愤怒,也有释然。
如果非要有个比较,倒是释然更多些,既然连最后能羁绊我的血缘关系都没了,我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离开了,也是好事。
……
咚咚咚
车窗突然被人敲了敲。
侧头看向敲车窗的人,是个站在城乡结合部潮流前沿的黄毛青年,其身后两个弄潮儿也不遑多让,看着都有点眼熟,但却一时对不上名字。
我拿起手机挂断了通话,扬声器里热闹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有事儿?”
黄毛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露出一副了然神色:
“你是给老板开车的司机吧?”
“嗯。”
“哥们儿,想不想赚点儿外快?”
“呵呵……”
我礼貌性的笑笑,便准备拒绝走人。
黄毛抬抬下巴示意道:
“喏,接亲,当个头车。”
我转头看向巷子里,家里……不,是曾经的养父母家,大门走出一伙人,开始张灯结彩贴喜字,原来明天就要办喜事了,他们对我还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如今他们只是路人而已。
“不……不知道行情价。”
我本想说不感兴趣,然后直接走人的,但转头看到黄毛的脸后,突然跟一个名字对上了号,于是便临时改了口。
“一千块,放心,这是行情价,你可以去查。”
“好,几点,哪里集合?”
“等会儿我打个电话确认下。”
看着翻找号码的黄毛,我暗自冷笑,这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也好,释放下负面情绪也能更畅快些。
我之所以改口,便是认出了黄毛的身份,村长家的老二,他的姐姐赵巧红就是养父母口中与我立了婚约的未婚妻。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应该是我那‘好弟弟’继承了婚约。
我检讨,之所以下意识的改口,的确是我没控制住吃瓜的欲望,但如此大瓜,还是与我有点关系的,怎么能错过?
……
“喂,张晨波,给你说个事……什么姐夫!想让我改口,等你明天表现好了再说。”
黄毛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还给我散了支烟,我倒是想接过来点上,然后老神在在地看热闹,但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便摆摆手。
“你听好喽,我这儿找了一辆真正的豪车当头车,三千块,你赶紧把打钱过来。”
黄毛毫不避讳的开始敲竹杠,先是不讲理。
“那我不管,你退掉一辆就行了,再说你找一水儿的鬼子车,那也能叫豪车?也太特么掉价儿了,一点儿面子都没有。”
然后是威胁。
“少特么墨迹,我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豪车,赶紧打钱,否则别怪我明天玩儿的太狠啊!”
最后是稍加安抚。
“照片发过去了,你好好看看,一辆就顶你那一个车队!再说了,我又坐不着,还不是你和我姐享受了?这涨的也是你的面子。”
几分钟后,黄毛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笑得很得意。
“哥们儿,这是贰佰定金和时间路线信息,咱可说好了啊。”
看到接亲的路线信息,我不由得心道一声,‘干的漂亮!’这不是刚才养父口中给我准备的婚房嘛。
“好,放心吧。”
见黄毛转身离开,我突然冒出个想法,便立即叫住了他。
“稍等下,这个村子你熟悉不?跟你打听个人。”
“我就是这村子的人,你想找谁?”
“张晨峰,你知道不?”
黄毛撇了一眼巷子里,脸色有点不太好,疑惑道:
“认识,你找他干什么?”
“啊,我是他的高中同学,这次刚好路过,想来碰碰运气,找他帮个忙。”
“找他帮忙?他都快要家财两空了,能帮你啥?”
“你们一个村的都不知道?我听说人家现在光工资都小十万!”
黄毛听完一脸震惊,还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个月只有四万多么?”
“骗你干啥,前不久人家就升职了,我的老板还想找他合作研发项目呢,那还能有假?”
黄毛的脸上开始变得有些兴奋,我见时机已到便追问道:
“你说他要家财两空是咋回事?”
“呃……噢,我刚以为你问的是另一个人呢,我还有些急事先走了。”
看着黄毛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哂笑一声,升起车窗。
……
县城。
中午,我被班主任留在家中吃饭,饭桌上正聊得开心时,养母杨阿珍的电话就迫不及待的打了过来,不过手机被我设置静音扔到了一边。
待回到酒店,我看将他们晾的差不多了,这才接听了电话。
“小峰啊,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你是在……”
杨阿珍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张德海在一旁咋咋呼呼道:
“我看他是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你问问他是不是皮痒了!”
我知道这是又在给我演老套戏码了,一生要强耍横干巴老头啊,可惜一辈子都没真正硬气过。
我不屑地摇摇头,轻飘飘回了一句:
“刚在谈升职加薪的事。”
那边老头瞬间闭了嘴,安静了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