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见两个人影在院子里走动。其中一个是爷爷，另一个好像是村医李叔。

他们在搬运一个看起来很重的东西，用帆布裹得严严实实。那东西在地上拖行，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听见爷爷压低声音说：「必须尽快处理...」

李叔的声音也很低：「这次太大意了...」

后面的话听不真切了。他们把那个裹着帆布的东西抬上了李叔的三轮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回到床上，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可是那个人声般的呻吟，那些体型异常的蛇，还有爷爷反常的表现，都让我觉得后背发凉。

这是我们村第一次闹蛇灾。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从那天起，村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说有人在夜里失踪了。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2

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赵家小华昨晚外出未归，请见到小华的村民及时报告村委会...」

我一下子清醒了。小华是我们村最后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平时没少一起玩。他家就在我家隔壁，赵婶待我就跟亲儿子似的。

掀开窗帘，看见爷爷正和李叔站在后院说话。他们说得很投入，李叔的手还在空中比划着什么。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我总觉得爷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小明，下来吃饭。」爷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李叔分开了。

早饭还是和平常一样，爷爷给我煮了一碗鸡蛋面。可我怎么也吃不下去，脑子里全是小华失踪的事。

「爷爷，我吃完了，我去帮忙找小华。」

爷爷放下筷子：「你哪都别去，就在家待着。」

「可是小华他...」

「听话！」爷爷突然提高了声音，「这几天晚上别出门，白天也别乱跑。」

我愣住了。从那天蛇窟的事之后，爷爷就变得特别严厉。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赵婶披头散发地冲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杨，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华吧！」赵婶声音都哭哑了，「你最懂蛇性了，你帮我找找他...」

爷爷的脸色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昨晚...」赵婶哽咽着，「我昨晚在后山看见一条大蛇，那蛇...那蛇比人还粗...」

爷爷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别胡说！」

「我亲眼看见的！」赵婶抓着爷爷的裤腿，「那蛇...那蛇把什么东西拖进洞里去了...」

爷爷的声音更严厉了：「你是做噩梦了！这村里养蛇几十年，谁见过那么大的蛇？你别在这散布谣言！」

我从没见过爷爷这么生气。赵婶被他吓住了，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这时李叔走了进来。他蹲下来扶起赵婶：「大家都别急，我刚才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他转头看着爷爷：「老杨，你养这么多蛇，警察肯定要来问话的。该配合的还是得配合。」

爷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李兄说得对，我这就去准备些茶水。」

等爷爷进了厨房，李叔压低声音对我说：「小明，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你爷爷晚上...」

话没说完，爷爷端着茶回来了。李叔立刻换了话题，说起最近天气不好。

送走赵婶和李叔，爷爷就把我关在了屋里，说他要去药房处理些事。

我趴在窗户上，看见几辆警车停在村口。警察带着狗在后山转了一圈，最后在我家蛇窟附近停了很久。

天快黑的时候，爷爷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疲惫，衣服上还沾着泥巴。

「爷爷，警察找到小华了吗？」

「没有。」爷爷的声音很低，「你早点睡吧。」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这已经是村里第三起失踪案了。上个月，隔壁村的张婶来串门，路过后山就再没回去。再上个月，收破烂的老王也是在后山失踪的。

晚上，我偷偷溜去了地窖。那是爷爷存放蛇药的地方，平时不让我进去。

地窖很深，空气中飘着一股药材的苦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