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还挺硬气。行啊，半个月后见不到钱，就给老子跪下偿还也行，哈哈哈。”黑驴嚣张地丢下一串淫邪笑声，大摇大摆离开。

待那人走远，黛柔气得直跺脚：“你为什么不还嘴，不教训他？你不是最看不起这种蛮横恶人吗？”

“跟他没必要多纠缠。”沈沐心抚着肩头的酸痛，一字一顿，“等我有本事了，我自然会让他们彻底闭嘴。”

那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冷静。黛柔愣住，旋即红了眼眶：“沈姐，你别逞强，我可以借你钱，或者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谢了，但你也才攒下点钱自个儿过日子，帮不了我太久。放心，我不会让自己一直这么卑微。”她长呼口气，拍拍对方肩膀，“走吧，烤炉推出来，干活要紧。”

随着天色逐渐放亮，她们把小推车组装好，又拖着简陋的炉子匆匆赶去早市集结。果然，市民们爱图方便，喜欢路边现烤的小食。沈沐心尽管累，可看到钱包里多出几十块，也能暂时缓解一点压力。

正忙得满头大汗时，一道低沉又温和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大早上就出来摆摊，你身体吃得消吗？”

转头一看，一双修长的腿立在身旁，穿着牛仔外套，表情关切而略显羞涩。那人叫沈顷策，是新搬来此片区的热心青年。据说以前在外地打工，后来遇到厂子破产，就退租到这荒凉角落，还常替邻里做些义务修理。黛柔瞧他眉目中有种干净的纯良，便暗暗撮合他们俩相识。结果，这家伙还真开始对沈沐心殷勤主动，时不时跑来帮个小忙。

此刻，他轻咳两声，说：“你这炉子排烟不畅，我帮你改下吧。天气冷，这儿烟一散不出去，你吸久了对肺不好。”

“随你。”沈沐心头也不抬，拿着小夹子翻烤串，一丝不苟。她性格虽冷，却知道人家是好意，就没拒绝他靠近。

沈顷策熟练地打开铁板，用自己随身带的扳手改了几处卡口，插上自制的简易排烟管，再别上小风扇。风扇轰鸣声起，竟把大部分烟都抽走了。黛柔看得连声惊喜：“好神啊，沈哥，你这妙手生花哟。”

顾客们也拍手叫好，夸她家炉子再也不呛鼻，效果倍棒。小摊生意更加红火。沈沐心闷声干活，却心存感激。

“中午别忙了，我请你们吃面。”沈顷策擦了擦汗，略带期待地看着她。黛柔立刻欢呼：“好啊，我要卤肉面！”

可这时一位中年大妈来买早点，话锋却冲：“你们的烤串啥时能好？我赶着上班呢！”

见有顾客催，黛柔吐吐舌头：“那啥，沈哥，我先忙，等会再说哈。”她立即转身继续当跑堂，递袋子收钱一气呵成。

沈沐心则还是冷冷一句：“中午再看吧。”

她忙碌地翻烤，顾不上与他多言。顷策无奈又有点失落，只好给她们扔下一句“那我下午再来帮你收摊”后离开。周围几个摊主对这场面习以为常，甚至有人在暗中起哄，说“年轻人感情真好啊。”“两个沈姓碰一起，缘分呐。”之类。

“行了行了，别乱点鸳鸯谱。”沈沐心嘴上这样回，可心里却微微苦笑。她曾将一切温柔都给了那个背叛她的人，如今哪还有力气再认真投入感情？更何况，自己负债累累，继父那关都过不了。

又一个小时后，小摊生意渐渐收尾。黛柔把零碎收进包里，笑嘻嘻道：“沈姐，挺赚啊，算上成本，我们今天上午就小赚一百五十多。要不下午再去夜市看看？”

“下午不去。我还得想办法周转这月租金。”沈沐心稍作盘点，心里却清楚远不够填坑。她索性把车子塞进破仓库锁好，朝黛柔挥挥手，“你先回去补觉，我可能要出门跑一圈。”

黛柔见她疲惫，也没追问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