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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到来。月光洒落池面,莲叶随风摇曳。我前世于这亭台楼阁饮恨而死,如今踏回此地,心绪难平。
忽地一条黑影自墙头翻入,我微微勾唇,无需多想便猜到是季承钰。他轻巧落地,整了整衣衫,一身玄色劲装,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曹琰,你果然很大胆啊,竟真敢让我来见你。”
我回头浅笑:“是太子殿下更大胆,真怕你给我惹来杀身之祸。但……我不怕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孤早就说过,若你愿意离开顾明煊,孤可带你远走高飞,甚至为你舍弃帝位又如何。你却一次次拒绝。今日,你为何又主动邀我深夜来此?”
我低声道:“我想做一场戏,向顾明煊展示我并非他可随意践踏的女人。这也是复仇计划的一部分。”
季承钰沉默片刻,缓缓伸手轻抚我的发髻:“你若真想报复他,孤可以帮你。可是,你会不会玩火自焚?”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正色回应,“这一世,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夜风微冷,他的指尖擦过我耳垂,那温热令我有一瞬恍惚。前世我太过天真,错付深情给顾明煊,却让最真挚的友谊或暗恋之情在无意间错失。此刻我才发觉,原来季承钰的沉默与守候,亦是动人。
“既如此,那孤愿意配合你。”他勾起我下颌,轻声道,“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顾明煊心狠手辣,嫱儿又心机深沉,旁边还有朝中诸多势力虎视眈眈。你若一个不慎……”
我笑了:“多谢殿下关心。不过我已经死过一次,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见我眸中泛起的冷光,似也有些触动,忽然将我拥入怀中,低声喃喃:“那孤便先替你撑住这天。”
我和他静静相拥片刻,内心却想着:若顾明煊此时出现,见我与季承钰深情相拥,会是何等震怒?他敢在我的前世里残酷地撕毁我所有的尊严,那今世我也要用同样的手段让他痛不欲生。
忽地,花园月门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夫人?您在哪里?”是顾明煊的亲卫——苏远,他在园中大声呼唤,“夫人,属下奉将军之命,请您移步正厅,陪将军与众贵客饮宴。”
我心中一动,暗暗向季承钰使个眼色。他心领神会,迅速松开我,躲至假山阴影之中。
果然,就见苏远带了几名侍卫进来,一见我独自伫立在花园,苏远拱手道:“夫人,将军已经多次派人来请,您怎还不到场?这可是将军的庆功大宴。”
“让他自己慢慢喝吧,我不感兴趣。”我淡淡答。
苏远面露难堪,又道:“将军说若夫人不去,他只好亲自过来请。恐怕……”
话音刚落,顾明煊真的就出现了。他披着黑金外氅,眉宇间有股煞气:“曹琰,你胆子越来越大,宴席上宾客盈门,你却在此间闲逛?”
我把玩着衣袖,不甚在意:“哦?难道我还要像前世那样,乖乖给你端茶递水,陪你与那位‘海裔嫱儿’秀恩爱?”
顾明煊脸色再度一沉:“你再说前世的疯话?我看你是……”
他的话刚到此处,忽听假山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我们皆是一惊。顾明煊向侍卫使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搜索。季承钰却毫不慌乱地从假山后大步走出,一脸从容。
“顾将军,好久不见。”他唇边带笑,如同夜色中的高贵之子,“本宫只是想与曹琰聊聊旧时友情,不想吓到将军,倒是失礼了。”
顾明煊没想到真是太子在此,眼中倏地闪过极度的阴鸷:“太子殿下深夜造访,真是让下官难以……咳,难以不怀疑什么。”
季承钰不卑不亢:“本宫与曹琰自小相识,你不过是她夫婿,她是否愿与我聊天,似乎无需你来指手画脚吧?”
我看着他们针锋相对,心想这场好戏还得再加把火。我轻轻向前一步,假意去挽住季承钰的手腕,微笑道:“殿下,我在这里等你等得腿都酸了,你怎么才来?”
此话一出,更是把顾明煊刺激到浑身发抖,他几乎拔剑:“曹琰,你当真……”
“当真又如何?”我毫不退让,“谁让我夫君整日沉迷那海裔女子,对我不闻不问。我好不容易找个乐子,你还想破坏?”
顾明煊气得青筋暴起,扫向季承钰的眼神堪比刀锋:“殿下与我家夫人这般亲密,不怕落人口实吗?”
季承钰冷笑:“我身为太子,想与谁亲近都无须他人置喙。再说,这里可是曹琰的父亲留下的府邸,你顾明煊,不过是入赘。你也配阻止?”
顾明煊最忌讳别人说他“入赘”。前世他拼命建功立业,就是想摆脱这种屈辱的标签,如今却被太子直戳痛点。他的眼底涌现杀机,但碍于对方是太子,只能强行忍住。
“够了。”他咬牙切齿,“曹琰,你给我回房去,别在这胡闹!”
我不动,季承钰反而一把搂住我腰肢:“将军,在下正与曹琰说机密之事,你最好别打扰。”
此举更是火上浇油,顾明煊忍无可忍,右手按住剑柄:“好一个太子殿下,看样子您是要与我当场动手不成?”
季承钰神色镇定:“你若想动手,可想想后果。朝廷万民仰仗你保卫疆土,却不想你竟在京中拔剑对太子,你就不怕陛下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