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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煊额角青筋突跳,他明知若真在此与太子动武是大逆不道之罪,只得强压怒火。可他绝不会轻易退让,于是冷冷甩袖道:“夫人,既你如此不知廉耻,今晚便别踏入我院半步,免得你玷污了我的荣耀!”
他语气森寒,将军威势尽显,仿佛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我却半分不惧,微笑道:“谢谢提醒,不过我也不稀罕踏入你那院子。多谢。”
季承钰故作关怀,揽紧我:“既然顾将军不欢迎,那本宫就带曹琰到别处歇息。”
这话把顾明煊刺激得不轻,浑身都在颤抖,却无处发泄,只能死死盯着我们。最后他狠狠攥拳,转身离开,侍卫们也跟着退散。
我心中畅快,前世那些折磨与悲痛,总算能在此时让他也尝尝滋味。可这还远远不够……
侍卫们走后,花园重新恢复安静,只有夜风拂动花叶。季承钰松开我,神情带着一丝复杂:“你确定要如此撕破脸?顾明煊虽说入赘,但如今名震天下,朝中大半兵权在他手里,你这样做,难保他不会把你——”
我摇头笑:“我不在乎。他已经在前世把我逼到绝境,这一次,我不介意更狠一点。只不过,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轻抚额角,缓声道:“我要让他在朝堂也感到威胁。军功固然显赫,但若朝廷上下都怀疑他功高震主,怕他有异心,那他就没有余暇来对付我。”
季承钰眼含深意:“原来你是想借孤的势,让陛下对顾明煊起疑。可是你不怕被父皇连带怀疑吗?”
“只要手段高明,我们都能置身度外。”
他微微颔首,默许了我的计划。我心里对自己的谋局更加坚定。前世我是只被宰割的羔羊,如今我要把自己变成利刃,搅乱他们所有人的宁静。
季承钰伸手想再摸我脸,我退后一步:“刚才配合演戏即可,殿下不必当真。”
他苦笑,却也只得收回手:“那……你自己小心,若你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点头,嘱咐他小心离开,别真在我府中留宿,给顾明煊机会大做文章。毕竟我虽恨透顾明煊,可还不想让季承钰牵连过深。
他离开后,我站在冷月下,深呼吸一口气。脑中浮现许多前世画面,心绪翻涌不休。接下来我也必须更谨慎地布局。嫱儿那边恐怕会小动作频繁,而顾明煊已对我怒火中烧,我要步步为营。
正在我思索时,夜色里忽然闪过一个黑影,似有一双眼睛在窥视。我暗暗心惊,假装没发现,抬步往正厅方向走。走着走着,那黑影轻轻移动,我便能感知对方似乎在盯梢我。恐怕是顾明煊派来的人。
我装作神情淡然,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吩咐丫鬟在外守夜,然后径自进屋掩门。内心却冷笑:顾明煊的手段也不过如此,派人监视我?行啊,看谁玩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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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我起得比往常更早,带着侍女言素去府外寺庙上香——这是我的借口,实际上是去见一个人。那人乃老爹当年的副将之子,名叫岳连海,从前崇拜顾明煊,但近来发现此人骄横无情,心生不满。
我想利用他来拿到些前线军务机密,若能抓住顾明煊的把柄,对我进一步设计“功高震主”的局极有帮助。
路上,我果然发现有两名可疑之徒跟踪我们,想必是顾明煊的爪牙。我只微微一笑,让言素特意带路走几条僻静巷道,故意露出“意图见某个私情男子”的嫌疑。不出所料,那跟踪之人越发紧迫,也就没功夫注意我与岳连海的实际交谈。
到达一家茶铺后,我让侍女在门外守,独自进内间见岳连海。他身着浅灰布衣,表情有些紧张,一见我便拱手:“曹小姐,您当真要对顾将军下手?他如今权势滔天,而且您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举动会不会……”
“我曾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落得家破人亡,你说我怕不怕?于我而言,他早就是仇人。你若肯帮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将来若我能成功将他打压,你也能得到好处。”
岳连海犹豫一瞬,还是道:“好。我可以偷偷把营中那些不光彩的事迹抖出来,比如他克扣军饷,侵吞战利品,又或是专断行事违背圣旨的证据……这些都能动摇他的朝堂声誉。只是,务必要保密,莫让他知道是我。”
我点头:“放心,我懂。我也不会拿这些东西直接参他,只会巧妙引导朝中言官去查访。另外,你若能查到更多细节,就更为稳妥。”
两人谈妥后,我与岳连海迅速分道扬镳。我故意在茶铺前巷与一个古怪男子“故作亲昵”两句,确保尾随者拍到“证据”,再扬长离去。
回府时,我看到顾明煊正坐在前厅,似乎面色不善。看见我,他便冷冷开口:“曹琰,你一大早跑到哪里鬼混?”
“鬼混?”我嗤笑,“我去寺庙上香,路上转转不行么?”
他显然从暗哨那里知道了我拐到某茶铺,与可疑男子见面,却又无实据证明我们干了什么。不禁脸色更加难看:“是吗?那茶铺何时变成了寺庙?”
我故作惊讶:“原来将军还派人跟踪我?你这个举动,可真让人心寒。”
他甩袖起身,逼近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