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降真香遇朱砂墨瞬间变成靛蓝色，这是硫化物反应！

"学生鲁莽。"他伏地擦拭，趁机抠下块染色的皮靴后跟。夹层里露出半片银杏叶——正是李清田书院独有的标记。这位主考官果然早就被调包了。

午时的梆子刚响过一声，东南角突然腾起黑烟。林远抄起考篮里的铜盆冲向水缸，将昨夜准备的硝石粉撒入水中。

低温让缸沿迅速结霜，他抢在火势蔓延前泼出冰水，蒸汽里顿时绽开大团白雾。

"走水了！"人群推搡中，林远被人拽进狭窄的誊录房。慕容嫣的软剑正架在李清田颈间，后者脸上还贴着半张人皮面具。

"李大人三年前就病故了。"陆炳撕开面具，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烧伤，"这位是户部银库的刘司库，三年前就该死在黄河决堤中的蠹虫。"

林远突然按住刘司库的左手："他小指关节粗大，是常年拨算盘所致。"

说着扯开其衣襟，心口赫然烙着与盐仓尸骨相同的印记，"那些孩子都是账房学徒，被灭口前经手过漕银账册。"

贡院外的马蹄声如惊雷逼近，刘司库突然狞笑："你们听，这是三大营的..."话未说完，慕容嫣剑尖挑开他的后衣领，皮下竟嵌着枚铜制机括——与调兵符同源的机关兽核心。

"他体内埋了火药！"林远抄起案上浆糊罐，将糯米浆泼在机括接口。这是他在古建修复课学到的防爆措施，高黏性淀粉能暂时阻滞机关传动。

陆炳的蛇形剑已挑开青砖地面："跟紧！"

幽暗地道里，林远摸到石壁上的刻痕。那是用摩尔斯密码记录的银两流向，最后一个坐标指向他穿越前的公司地址。

地道的霉味里混着铁锈气息，林远举着火折子的手猛地顿住。石壁上用炭笔画的箭头突然变成了荧光绿色——这是他在现代实验室常用的示踪剂配方。

"闭气！"陆炳甩出袖中银丝缠住众人手腕，慕容嫣的软剑已挑开前方蛛网。

荧光标记尽头的青铜门泛着诡异蓝光，门环上饕餮纹的瞳孔处，赫然嵌着那枚刻有二维码的铜钱。

林远将铜钱对准火折子，跳动的火光在钱孔中投射出模糊影像：正是穿越那日茶水间的场景！

自己的咖啡杯底隐约可见同样的饕餮纹路，而实验室墙上挂着的《明代火器图谱》正在缓慢自燃。

"这是赭石粉和鱼胶调制的显影涂层。"他用指甲刮下铜钱边缘的粉末，"遇热会显现预设图案，但..."铜门突然震颤着裂开缝隙，齿轮转动声里传来熟悉的电子提示音，竟与他公司门禁系统的音效一模一样。

陆炳突然按住他肩膀："小友可曾听过'崇祯二年王恭厂灾'？"老者从怀中掏出半本《天工开物》，残页上画着的铁壳地雷草图，边角标注着奇怪的符号——分明是林远大学时设计的简化版化学方程式。

地道深处传来追兵的铁甲碰撞声，慕容嫣突然割破指尖，将血珠甩向铜门缝隙。

血液与门上的铜绿接触瞬间沸腾，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立体星图。

林远认出这是北斗七星的现代天文学坐标，但开阳星的位置标注着2023年的日期。

"他们来了！"慕容嫣的软剑在黑暗中划出火星，林远瞥见追兵手中的三眼火铳闪着不正常的蓝光。

这是他在穿越前参与改良的钨钢合金才会有的光泽，本该出现在三百年后的兵工厂。

陆炳的蛇形剑突然插入星图中央："天启年的灾变不是意外！"剑锋扭转的刹那，铜门轰然洞开，狂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

林远踉跄着摸到门边冰凉的铁牌，上面用楷体刻着"王恭厂火药局"，落款日期却是崇祯二年六月初六——他穿越当天的农历日期。

追兵的火把照亮了门内景象：数百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排列整齐，每具心口都压着本《四书章句集注》。

林远翻开最近的一本，扉页上用铅笔写着他的工号，而夹页里的《疏浚策》草稿，正是他今晨在考场写废的初稿。

"小心！"慕容嫣突然扑倒他，三支弩箭钉入身后木箱。

飞溅的木屑里飘出张泛黄的宣纸，上面是林远父亲的字迹："吾儿若见此信，速毁王恭厂..."日期落款处晕开的墨迹，分明是穿越当天的咖啡渍。

铜门内渗出的寒气在地面凝成白霜，林远拾起那张染着咖啡渍的信纸。

父亲的字迹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末尾的"王恭厂"三字突然开始渗血，墨迹沿着木纹蔓延成他办公室的平面图。

"这不是墨水。"林远用指甲刮下一层褐色粉末，"是磁铁矿混着硫磺——"话音未落，信纸突然自燃，火焰竟呈现出实验室酒精灯的幽蓝色。

跃动的火苗里，他看见自己穿越那天的监控录像：茶水间通风口闪过半张人脸，袖口绣着与刘司库衣领相同的银杏叶纹。

慕容嫣的剑风扫灭火苗时，陆炳已经撬开最近的白布尸首。腐肉间露出半截不锈钢手表，表盘上的公司logo正在缓缓溶解。

"万历四十六年辽东军报，"老者从尸身胸腔抽出发黑的卷轴，"上面记载的抚顺关战损人数，与你桌上那份报表数字完全一致。"

追兵的火铳声突然在门外炸响，林远扑向堆满火药的木箱。

指尖触到防潮用的油纸时，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是现代超市常见的聚乙烯包装，右下角还印着保质期2023年的字样。

"用这个！"慕容嫣抛来火折子，林远却撕开油纸裹住火药。

聚乙烯遇热收缩的特性让包裹瞬间密封，他将自制燃烧弹砸向铜门，爆燃的火焰中腾起熟悉的刺鼻气味：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