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跟个木头似的。"妈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样，这店能开得下去吗？隔壁小齐的水果店，天天人来人往，你看看你这，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不说话，继续收拾柜台。水槽里的水哗哗地响，我机械地擦着刚用过的工具。这些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你这个性格，以后找对象怎么办？"妈絮絮叨叨，"你看看你表姐，长得没你好看，现在都订婚了。你呢，整天躲在这店里，跟个闷葫芦似的......"

"妈，你要是来说这个，不如回去吧。"

"算了算了，我看你是管不了了。"妈叹口气，拎起包，"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钱是你自己赚的，饿死也是你自己的事。"

看着妈气呼呼地走出去，我松了口气。阳光慢慢西斜，店里更安静了。马路对面的面馆开始准备晚饭，飘来阵阵香气。隔壁水果店的小齐正热情地跟客人介绍他的西瓜，笑声隔着墙都能听见。而我的店门口空荡荡的，像是被遗忘在这条热闹的街上。

我打开柜台下的抽屉，拿出账本。今天是这个月的第15天，到现在才卖出27杯奶茶。这生意确实惨淡得让人心慌。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为了多卖几杯奶茶，就要像小齐那样跟每个人都谈笑风生吗？

叮铃——

我抬头，一个戴着墨镜的女生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

那天是周二，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从那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2

那本书挺旧的，书角都翻卷起来了。我盯着她手里的书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还没开口问她要喝什么。

"你想喝点什么？"我说完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问客人。

她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听什么似的。过了几秒，才向柜台这边走来。她走得很慢，手里的书始终没有合上。

"有草莓波波奶茶吗？"她的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我看着架子上的茶叶罐，犹豫了一下："草莓茶倒是有，波波最近没进新货。"

"那就草莓茶吧。"她把书放在柜台上，"听说你们家的茶都很香。"

"听谁说的？"这话让我有点意外，毕竟我这店门口连块像样的招牌都没有。

"刚才在街口遇到一个男生，他手里拿着你们家的杯子。"她抬手摸了摸墨镜，"他说这是他喝过最好的奶茶。"

原来是刚才那个客人。我低下头，开始准备茶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有点发烫。

外面突然落起雨来。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转过身，仿佛在看窗外的雨。阳光透过雨幕照在她的墨镜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你的墨镜......"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上面沾到雨水了。"

她摘下墨镜，从裙子口袋里摸出纸巾。就在她低头擦拭墨镜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角有一滴泪落下来。

那泪珠落在柜台上，清晰可见。我手里的茶叶罐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