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打断他，"将军，这十年来，我为了配得上您，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如今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做回自己。"
"我要去看看这天下的风景，去看看那些我们一起征战过的地方。"
他沉默良久，忽然问："你恨我吗？"
我摇头，"不恨。只是累了。"
"将军，你可知道我最遗憾的是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是我这一生，都在追逐着你心中那个完美的影子，却从未做过真正的自己。"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内的炭火却渐渐暗淡。
就像我们之间的感情，终究敌不过时光的消磨。
"将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他点头，"记得。那天也下着这么大的雪。你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站在雪地里，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是啊。"我笑了，"那时的我，还不会骑马射箭，不懂诗词歌赋，连茶都不会沏。可将军却说，就是爱我这般天真烂漫。"
"后来，我拼命地学习，想要成为配得上将军的女子。可到头来，将军心里念着的，却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我。"
他想说什么，却被我抬手制止。
"将军，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下休书？"
不等他回答，我继续道："因为我想在临死前，做一次自己。我要堂堂正正地离开，而不是像个可怜人一样，被你同情着留在府中。"
"阿芸..."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将军，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幸运，能遇见你这样的良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幸运，是能做自己。"
我走到案几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
"将军，保重。"
转身时，我看见他眼中的泪光。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阿芸，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
我摇头，"将军，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像那年的雪，再也不会重来。"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阿芸，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将军，这一生，我不后悔遇见你。只是，我更不想在临死前，还要后悔没有做过自己。"
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那个天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