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才明白，原来关心一个人，除了靠近，还可以选择默默守候。

"在想什么？"李子衿见她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中带着几分宠溺，"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思春了？"

"子衿..."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可会娶别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样突兀的问题，不仅显得她患得患失，更像是在质疑他们之间的感情。然而她控制不住，或许是因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又或许是因为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

谁知李子衿却笑了，那笑容温柔又认真，如同三月的春风拂过她的心尖："说什么胡话。你我自小一起长大，若要娶，自然是娶你。"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像是在诉说一个秘密，"父皇虽未明言，但母妃已经在为我们的事做准备了。"

阳光正好，少年的眼中盛满真诚。可杨苏苏却觉得心头一紧，仿佛有一根刺轻轻扎了进去。她想起书中那个在风雪中远嫁和亲的女子，想起那些被众人同情却无人能救的场景。命运真的能被改变吗？

"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就一定是给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

"走吧，"李子衿轻叹一声，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淡淡的龙涎香从锦袍上传来，混合着春日的花香，"整日里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多穿些。"他的动作轻柔，带着独属于少年的青涩温柔，"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声响。李子衿说起在街上听到的趣事，说起宫里新来的小太监因为紧张在太后面前摔了个跟头，说起御花园里新开的桃花比去年开得还要好。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仿佛永远都不会被岁月消磨。

杨苏苏静静地听着，将这一刻的温暖深深刻进心底。她知道，这样的时光弥足珍贵。窗外的阳光透过轻纱洒进来，照在他俊秀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小心！"马车突然颠簸，杨苏苏往前倾倒。李子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温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慌乱和心疼，甚至能数清他纤长的睫毛。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的手还扶在她的肩上，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坚定的承诺。

杨苏苏抬眼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盛满了认真："子衿，我们约定好，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说真心话，好不好？"

李子衿认真地点头："自然是好的。我们从小到大，何曾对对方说过假话？"

阳光依旧温暖，马车继续向前，穿过热闹的街市。杨苏苏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或许命运真的可以改变。毕竟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就一定能避开那些痛苦。

只是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改变。就像此刻从马车窗外飘进来的梨花，不管多么美好，终究要随风而逝。就像命中注定的剧本，不管她如何挣扎，终究要循着既定的轨迹，走向那个谁都不愿面对的结局。

暮春梦惊心未宁

暮春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斜斜地透过雕花的窗棂，在朱红色的地板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海棠花瓣随风飘入，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杨苏苏独自坐在描金镂空的红木圈椅上，手中把玩着那个海棠香囊，指尖细细描摹着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

那是杨苏苏第一次学绣花，为了给李子衿一个惊喜，偷偷跟春桃学了整整一个月。每一针都透着笨拙的温柔，每一线都浸润着少女的心意。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容，又带着几分苦涩。

檀香缭绕间，春桃轻轻推门进来："郡主，夫人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贵客来访。奴婢瞧见门口停着的马车，好像是从江南来的呢。"

杨苏苏站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整理衣裳。她今日穿着一身绣着玉兰花的藕色对襟襦裙，发髻上别着一支白玉簪子，正是李子衿去年在她生辰时送的。

来到正厅，檀香袅袅升起，茶香四溢。她一眼就看见母亲身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那妇人约莫四十出头，一身孔雀蓝缎面褙子，头上戴着点缀着珍珠的金簪，举手投足间尽显江南贵妇的优雅气度。

"苏苏，快来见过沈夫人。"母亲笑着招手，"这是沈大人的夫人，特地从江南来京城探亲的。"

杨苏苏福身行礼，莲步轻移，举止端庄。沈夫人上下打量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坯子，难怪皇后娘娘总提起你。这般品貌，确实配得上三皇子。"

"沈夫人过奖了。"杨苏苏谦逊地回答，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

"对了，"沈夫人抿了一口香茗，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我那女儿灵兮也快要来京城了。她与郡主年纪相仿，想来定能成为好姐妹。"

杨苏苏的手指微微颤抖，茶盏中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沈灵兮？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听说沈小姐才情出众，"母亲在旁接话，眼中带着赞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江南可是出了名的才女。"

"哪里哪里，"沈夫人谦逊道，语气中却难掩骄傲，"不过是略知书画罢了。说起来，灵兮最擅长的是琴艺，一手《梅花三弄》，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