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琴师都赞不绝口。倒是听说令嫒与三皇子青梅竹马,实在让人羡慕。"
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杨苏苏却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一片乌云悄然笼罩在心头。她回想起方才沈夫人提到女儿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总觉得其中另有深意。
回到房中,暮色已经染上了天际。春桃正在檀木桌前整理新送来的话本子,烛光映照下,她的影子在墙上摇曳。
"郡主,"春桃从一堆书册中抽出一本,"这是刚从街上买来的,说是最近京城里特别受欢迎。连宫里的贵人们都在传,说是写得特别动人呢。"
杨苏苏随手翻开,烛光下那四个描金大字格外醒目:《一梦山河》。她的手猛地一抖,话本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扉页翻到了下一页:
"江南第一才女沈灵兮,命中注定与一位皇子相知相爱..."
这一刻,记忆如惊涛骇浪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是了,这不就是她穿越前看的那本小说吗?沈灵兮,那个惊才绝艳的女主角,那个注定要和李子衿在一起的人!
"郡主?"春桃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
"没事。"杨苏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有些累了。"
春桃刚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郡主,三皇子派人送信来了。说是特别要交到郡主手上。"
杨苏苏连忙接过那封用玉兰香熏过的信笺。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直戳心窝:
"苏苏:
刚在父皇那里听说一个消息,说是要为我挑选太子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跟父皇说明我的心意。
子衿"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就像一道惊雷,把她打得措手不及。她想起原著中,正是因为太子妃的选拔,李子衿才有机会在琴会上遇见沈灵兮,从此万劫不复。
"不会的,"她自言自语,声音颤抖,"现在不一样了,子衿说了会跟皇上表明心意。我们的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是有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头,怎么都拔不出来?
夜渐深,院中的红梅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杨苏苏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耳边回响着白天沈夫人说的话。窗外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照在床前的海棠香囊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影子。
她还清楚地记得送给李子衿香囊时的样子。那时的少女,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羞赧:"这不是听你说喜欢海棠...绣得不好,你别嫌弃..."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原著中的一个情节:李子衿确实收到过一个香囊,只是那个香囊上绣着梅花,而收到的人,是沈灵兮。在那个雪夜里,他将绣着梅花的香囊系在沈灵兮的腰间,说那是他最珍贵的心意。
"不会的,"她猛地摇头,想把这些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现实不是小说,我和子衿的感情这么深,怎么会被轻易改变?"
可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如同潮水般漫上心头,怎么都压不下去。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月光洒落的庭院。记忆中那些与李子衿一起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每一帧都那么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回忆本该温暖,此刻想来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凉意,就像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带着不舍却终究要离去。
"郡主!郡主!"春桃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如今满大街都在传,说沈小姐今日就要到京城了!奴婢听闻,她随行的车队那叫一个壮观,马车一辆接一辆,数都数不过来,里面装的全是稀世珍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怕是京城都要为之轰动了!"
杨苏苏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仿佛坠入万丈深渊。她想起沈夫人说过,沈灵兮"快要来京城了"。原来,一切都在按照原著的轨迹发展,一个字都不曾改变。
她凝视着窗外的月光,那轮明月清冷而刺眼,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凝视。从今往后,一切都将改变。那个从小与她相伴的李子衿,那个曾许下永不分离誓言的少年,会不会也像故事里写的那样,终有一天爱上另一个人?
"不会的,"她攥紧了胸前的香囊,上面的针脚硌得她生疼,"我一定要改变这个结局。"
可是窗外的月色依然那么冷,照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海棠香囊上的花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个她不愿相信的预言:有些事情,就像这月光一样,永远不会被改变。
阑珊处灯火微明
窗外蝉鸣正酣,庭院中的石榴花开得张扬,一簇簇似火般绚烂。藤架下的紫藤也垂着淡紫色的花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杨苏苏正专注地用狼毫临摹《兰亭序》,笔锋流转间墨香四溢。她总觉得今日格外心神不宁,手中的毛笔总是不听使唤。
忽而,春桃急匆匆地跑来,裙角带起一阵风,打翻了她刚调好的墨:"郡主,沈小姐来访!"
她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渍在宣纸上晕开一朵黑色的花。自打那日沈夫人来访后,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竟是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午后。
"让她稍等。"杨苏苏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整理衣裳。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对襟襦裙,腰间系着海棠香囊。想了想,她又取下了香囊,放进了抽屉里。
沈灵兮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美丽。一袭淡青色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