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我还在一家房产中介工作，小程序里传来的滴滴声打断了我的百无聊赖。

没过多久，一辆入门款的奥迪停在了店门口，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大体的初印象都忘了，只记得她有一圈深重的黑眼圈。

像是走程序一样看完公寓，我很平淡的和她走出了公寓楼的大厅。

八月的天气让街道像是烤盘一样，我看着外面炽热的阳光，心中有了一丝胆怯。

“要喝一杯咖啡吗？”我看着旁边的咖啡店。

她看着我愣了一秒，随后展颜：“好，我请客吧。”

我们坐在了靠窗户的座位，空荡荡的咖啡店只有我们两个客人。

“我叫王欣。”她有点费力的舒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和我说。

我点了点头，敏锐的眼光让我察觉出了她的异样：“你好像有了一些麻烦，方便的话可以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王欣像是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我并没有提起我们看过的房子的原因。

她悄然的拉起黑色西裤的裤脚，一大片淤青出现在小腿上。

“他打的。”她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我大惊失色，在我以往的记忆里，家暴等于一个人丧失为人的最后一丝理智。

“我想搬出来住，我已经难以忍受了。”

“所以才要买一个公寓吗？”

“是的，我手上的钱不是很够，但我在银行上班，几张信用卡加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我看着她疲惫的神色，沉静了一下：“这不是关键，你知道吗？”

“买不买房对你来说并不重要，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我在脑海中构思一个问题最基础的框架。

“所以，家暴他会改吗？”这是最直截了当的答案。

王欣摇了摇头：“两年了，他打了我很多很多次，我都记不清了，有几次他甚至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但是没多久他又打了我。”

我将这条选项画了一个叉，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轻易的去改变的。

“那你们有孩子了吗？”这个问题就很关键了，承上启下，重要却又不够重要。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了一丝介怀：“有一个，六个月。”

“唉。”答案不出我所料，却又让我有点如鲠在喉，这个答案却永远不会影响结果。

“或许，离婚是你唯一的出路。”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婚姻已经不是那个难以打破的囚笼。

她沉默了，或许是出于对孩子，也或许是其他的。

“和我说说你的父母吧。”这是我多年的经验，用父母的爱道德绑架当事人，姑且算道德绑架吧。

“父母啊，我爸妈离婚了，我爸后来又再婚了，我妈倒是还没再婚。”

“啊，不好意思。”我有点后悔，或许不该提这个的。

“嗯？”她有点奇怪，我为什么道歉，随后就恍然大悟，“我姨对我很好，和我亲妈一样，外面那个车就是她给我买的。”

“她没有孩子？”在我印象中，后妈很难对孩子好的。

“没有，我是独生女，他们再婚也没有再生孩子的打算。”

我找到了突破口：“那对你真好，你的事有没有和她们说？”

“没有，我不想让她们担心。”

“可是，你不可能瞒她们一辈子，而且，她们也并不想你被欺负，不是吗？”

“是。”王欣低下了头。

“你应该和你爸还有姨深入的聊一次，从你的描述来看，她们是很开明的家长。”独生女加再婚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