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行，我用完不会打理好吗？”
张军不依不饶，站那里不让开。
我忍不下去了。
“张大厨，在这做久了，当这是你家了吗？”
这时他儿子也站到厨房门口，一脸痞气地抽着烟说：“咋的，来了个砸场子的，要动我爹啊，动了试试呀。”
“厨房不能抽烟你不知道？”我板下脸对他说。
“这是厨房里吗？”
他确实是在门外，继续痞里痞气地斜着脑袋和我说话。
我顿时来了气：“张大厨，你当初啥样自己不知道吗？现在跟我摆起大厨架子来，我不用你了，卷铺盖马上走。”
他儿子来了脾气：“你要这么着，我保证明天就让你后悔。”
“你再说一个试试！”我指着他的脑袋：“看我不爱发火，欺负到我头上了是吧，我再说一遍，你二人马上给我滚。”
小黄紧张起来。
“谢总，不要因为我……”
“不关你事，我早想把他们开了。”
菜没试成，我先把小黄安排到酒店住下，准备第二天让他直接上灶。
等我返回店里，张军父子并没有收拾包袱走人，而是坐着等我。
见我进来，张军急忙递烟。
他把之前的张扬跋扈全部收起，变得卑微：“谢总，您消消气，我在这干了十年，早当成自己家了，我俩以后收敛，您也别开除我们。”
“算了，脸撕破就别合作了，好聚好散，大家都要脸面。”
我拒绝了他的烟。
“这不还有合同吗？”他儿子应该刚才挨了训，低着头，却不服气地说。
“你识字吗跟我谈合同？”
我都给他气笑了。
“三年满后，我们就是单方面合同了，我唯一的义务是按时支付工资，只要不欠资我随时可以解聘你们。”
“而且，就你这态度，不仅没有按照乙方的义务做好工作，不只顶撞我，你是威胁我，你是签了多强的合同？还是客人没你就吃不下饭呀，我还惯着你？”
被我一顿训，张军赶紧又骂他儿子。
我有些不耐烦听他们唱双簧，就说：“别惺惺作态了，赶紧走。”
看到我不留余地，张军又下了一台阶。
“谢总，先前我们不对，这工资也不加了，还按原来的一万二，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问他：“你俩的问题是那两千五的问题吗？”
懒得再和他纠缠，我起身要走。
张军拉着他儿子跪到我面前，二人不停抽着自己耳光。
“谢总，我家里情况您是知道的，还有个上私立高中的儿子，他妈和他奶奶都住院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爬到我面前，翻开手机图片给我看。
其实他们家的情况我也知道，老张十年没买过几件衣服，平时都抽最便宜的烟，穿店里的厨师服。
工资除了给大儿子造，其余的全都打回家里。
06
我没能狠下心开除张军。
只能打电话向公益基金的小伙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