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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夏长公主,文能朝堂直逼一众元老愤然撞柱高喊世道将乱,武能上马直追匈奴百里打
得跪地求饶奉上城池。
就连成婚,也和寻常女子不同。
要迎娶男子为夫。
这是我大夏众朝臣及大夏子民的原话。
但事实却是,朝臣高喊长公主乃一介女流插手兵马已是有违天纲,竟还将手伸到庙堂之上,妄图修改我大夏律法兵治。
可他们怎么不说律法奉行者几人,朝堂之间官官相护、官财交易数不尽数。
他们自是既得利益者。
百姓只知他们大夏的长公主是如这般做事。
妄图逆倒伦理纲常,只差学前朝武周帝废帝登基了。
还有更甚。
退掉与官家子弟之婚,将一山野小子带回朝。
上奏皇帝。
要三书六礼迎回公主府。
百姓对此宫中轶事倒是茶余饭后颇为津津乐道。
至于追击匈奴,这点倒是没人说小话。
匈奴来犯气势汹汹,守卫疆土乃是自古之志。
毕竟如若匈奴袭来,前朝赵宋已是鲜血累累举国之哀的前车之鉴。
可朝上那些人不会这么想——
“殿下,恕臣直言,殿下既贵为女子,且已到适婚之龄,”
“先皇后为您定下同陆老太傅后辈媒妁之约,”
“该何时遵?”
——朝上众人自诩饱读经子史集,熟识君子六艺。
可最是迂腐不堪。
他们不认可女子读诗读史,不认可女子弓马骑射。
即使我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也不成。
在匈奴来犯之时极力阻止我去上战场。
只因我是女子。
2
我甫一睁眼便听到这么一句,顿时一声冷笑。
这场景和我前世那般是多么相像。
我的父皇不会这么想,自幼他便教导我“女子不输人”。
待我识字后更是不顾一众朝臣言辞激烈的反对,将我抱着上早朝。
美其名曰“早教”。
为此特意在龙椅旁安置一小椅。
倒是方便了长大后的我尊师重道——当场回话。
方睁开的眼又重新闭上,揉着额角状似无奈,悠长地叹了口气,道:
“丞相,您老这声音怎么几十年来还是这样。”
“这样的老当益壮多管闲事。”
“御史,您老有空多操心一下三弟的婚,三弟也快及冠了,别只盯着权贵家女儿,找不下媳妇多丢皇家的脸。”
“至于成婚,本宫怎不知母后还给我说过亲。”
“还有,父皇还在病床上躺着,你们不多操心民政在这里碎什么嘴子。”
“不如多去听听百姓心里话。”
念叨完我轻哼一声,翘着腿晃荡,却不见那群老东西再来反驳。
正觉奇怪,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映真,父皇可还在你身后坐着呢。”
“不要这么无礼,丞相他们年纪大了,理应体谅。”
“可是身体未好全?莫要说胡话,老三才十三岁,不急着婚配。”
熟悉的威严又慈爱。
与假做生气的宠溺。
我一惊,乍然回头。
是父皇。
端端正正坐在龙椅上的父皇。
只面带疲意,并非缠绵病榻形销骨立终日昏睡的父皇。
再回头,议事厅内三公与九卿站了个满当。
一个个倒是精神矍铄。
只偏偏面上尽是敢怒不敢言。
亦非我骑于马上长枪挥过他们头顶时的惊恐。
而我的腿,我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眼。
又晃了晃脚。
是健康的灵活的。
不是无法行走的断腿。
脑中瞬间想到方才丞相口中说的亲事。
重来一世。
我转身面向父皇撩袍而跪——
“禀父皇,儿臣谨遵母后之言,意同此婚。”
抬头一笑,对着龙椅之上惊奇不定的父皇坚定道:
“还望父皇同太傅挑选良辰吉日,”
“待女儿迎娶驸马归府。”
3
上一世,我不知扶幕便是陆扶居,一口回绝这门亲事。
“陆扶居?是那个神童稚子?”
“还是别了吧,他太聪明了本宫配不上。”
“况且,”我勾唇一笑。
“本宫这掉了一次悬崖心有余悸,暂时不想成婚。”
“只想陪着父皇。”
父皇深知我秉性,知我此话只是托词,这段时日满心都是彻查中毒一案与朝政之事,对此番婚事是真不在意。
便带几名侍从屈尊前去陆府作废亲事。
陆老太傅本名陆荣,乃是先皇时期状元郎,为人正统严肃。
父皇年幼时做他的教习老师,被册立为太子后更是成为太子太傅。
与父皇师徒情谊深厚。
听说那老太傅当着父皇的面骂了我整整半个时辰。
为他被以荒诞之由莫名退婚的孙儿打抱不平。
父皇只有诺诺点头不敢应声。
至于那时候跟我一起从崖底山间回来的扶幕,则是无人过问。
为父皇诊治后他就去了无名宫殿。
没有人在意一个被皇上赶去偏宫无所交代的人。
而这一世,我同意了这场婚事。
甚至兴致盎然地期待着扶幕得知此事的表情。
待丞相他们退去后,父皇招手让我上前。
他站起身,牵着我的手行至窗前。
“真儿,你跟为父说实话,”
“可是确定要与那陆扶居成婚?”
我抿嘴,微笑着点头。
父皇还想说什么,我岔开话题,转问起他的身体。
“父皇,儿臣见您面色疲然,近日可是为百官上奏立后一事烦忧?”
算算日子,这一世此时瑛贵妃已经给父皇下了药。
自先皇后——也就是我娘——驾崩,后宫多年无主。
瑛贵妃进宫不过十多年,从一才人升至贵妃。
与她的家世样貌都脱不了干系。
论家世,其父当朝御史。
论样貌,无它,她长得太像我娘了。据说御史夫人与我外祖母同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