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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身边侍卫低声询问道是否敲门。
我一顿,示意他们往后退去。
随即挽起长袖露出手腕叩响红漆殿门。
候了一会未见人来开,伸手一推竟是虚掩的。
顿了顿步,我抬脚踏了进去。
环顾一周,院内景致落得落败得败,亭子下方石雕桌椅上亦是枯叶。
我皱着眉,心想这座殿里的奴婢竟不知道收拾着点,得空定要寻来教育一番。
从殿门到堂屋,短短几步间心里越发觉着奇怪。
倒像是久不见人住。
心底一震,我快步上前踏入堂门,未曾多想便向左侧议事厅看去。
那边小榻上落着浅色的衣袖。
心底倏然散了口气。
9
“劳烦,饭放桌子上就好。”
未曾及近,他的声音便想起来。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是该怀念于他的声音,还是该听他的不再上前。
像是察觉到我的犹豫,榻上身影徐徐起身,望了过来。
“新过来送饭的?”
我一时失语。
扶幕见了我反倒是有些惊喜,
“殿下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
我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此前有答应过他什么。
扶幕一愣,“啊……”
“殿下倒是贵人多忘事。”扶幕眼神又恢复了我带他出谷以后的漠然。
我苦笑,心想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已经过去了四年,隔了两辈子。
我哪能记得请呢?
扶幕转身又坐回了榻上。
我身边婢女呵道“放肆!见了长公主还不行礼——”
“放什么肆,是你家殿下该放了我才是。”扶幕慢吞吞接了一句。
婢女一时气急“你——”
我抬手制止她。
他这么阴阳怪气一说,我想起来了,上一世确实有这么个事。
扶幕医治完父皇,父皇清醒后得知他的身份,一时又被我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不舍得骂我,便只能将他赶来了这处地。
说找机会送民间清白小子出宫吧。
父皇不觉得我是真心。
连我也不觉得那时的我是真心的。
“本宫想起来了,最近有些忙,一时记岔了。”
我悠悠背着手走向他。
“小公子莫要生气。”
此时的他年岁不过一十八。
跟着上任谷主学习已有十年,再算上独居红叶谷的三年,竟是四五岁便被老太傅送往红叶谷。
难怪宫中宴会臣子携家中子弟前来参宴,我对老太傅家小公子没一点印象。
还未及冠,本性纯质,此时的他在淡漠外表下还是会偶尔撒些小气性。
倒是可爱得紧。
清白小子是真,民间小子某种意义上也算是。
普天之下皆为王臣。
“想要出宫?”我沉思片刻。
前世根据父皇中毒一事,循着蛛丝马迹找到的是宫中一侍卫。
查到这里线索断掉。
明知他上面会有人指示,但那侍卫出身习武从军进宫走的程序清清白白。
要不是最后打算守株待兔放侍卫逃出去时和他瑛贵妃贴身婢女见了一面,怕还找不到线索。
只是没想到他之后来到了扶幕住的地方。
扶幕医术好,武力却不行。
我赶到时他正被胁迫。
我不知道这个侍卫为何会觉得我担忧扶幕,以致用他来威胁我。
“束手就擒,说出你背后之人,否则——”
“格杀勿论!”
身后弓箭手准备完毕,前方那小侍卫手中匕首抵着扶幕喉间。
从始至终扶幕一如平常般平静。
侍卫被击杀时利刃划破了扶幕脖颈。
鲜血洒出来我有一瞬间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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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我靠近扶幕,捏住他的下巴,故作狠声,做足了刁蛮任性状。
“想出宫?”
“可以是可以。”
扶幕撇开脑袋,捏住衣袖擦下颌。
应该是使了狠劲,那块皮肤都红了。
“说吧,什么条件。”
真聪明,我心想,皮肤也很嫩。
现在的扶幕还会和我置气,也是好多年没再见过了。
“我的人得跟着。”
我知道他大概会去哪,只是人没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扶幕温和一笑,“当然听从殿下安排。”
他心里肯定在想出了宫一切还不随他。
出去也好,最近宫中实在不安全。
我笑笑,俯身靠近他,很缓慢很认真地说“扶幕,同本宫成婚吧。”
一瞬间他双眼睁大。
上一世忙着处理前朝、忙着料理后宫,心想着人都在我身边了,何愁心不悦我?便是强迫又能如何?
只是没想到,万事皆乱。
御史大夫带着九卿之中的五位与三皇子直逼皇城。
后宫父皇形如枯槁,瑛贵妃疯疯癫癫。
而我亦是陈年旧疾连带着经年毒素导致双腿失去知觉,再不能行走。
那时候的扶幕呢?
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应该还是在这方宫墙内。
只是我找不到他。
我伸手摸向扶幕依然震惊的眉眼。
他先出去外面待一段时间,等再回来,宫里就干干净净的了。
晚间时候我带扶幕前去父皇殿中。
扶幕安安静静,父皇亦是没什么表情。
待扶幕给父皇诊完脉起身走到另一边写药方时,父皇拉住我悄声道,
“你要是真决定和陆家小子成婚,可别惹出别的事。”
他示意性地看向扶幕的方向。
“论讲理我说不过太傅。”
我听得颇为牙疼。
好笑地瞅了眼扶幕,微微提高声音,
“父皇,儿臣心中有所念人。”
“即使是听从旨意同他人成了婚,婚后断然不会委屈心上人。”
父皇一噎。
扶幕伏案书写的脊背一僵。
扶幕写好方子后,我如往常一般对他道谢。
他面含浅笑地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