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震颤，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我咬紧牙，吐出了两个字，“水蛭。”

　　这个新年，我挨了第二个耳光。

　　10

　　唯一给予我安慰的，是我堂叔家的孙女，名字叫许佩，今年才8岁。

　　她敲响我的房门，献宝似的把口袋里的苹果拿了出来，“姑姑，新年快乐。”

　　我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眼泪差点掉下来。

　　“谢谢佩佩，新年快乐。”

　　她的双手都被冻裂开了，穿的还是去年的衣服，袖子短了一大截。

　　我赶紧把她拉进房间，给她手上抹了药，把她长而乱的头发绑了起来，小女孩才看着精神了许多。

　　打开抽屉拿出那双早已给她准备好的手套时，我看见了压在下面的红包。

　　这是我要给妈妈的。

　　爸爸大男子主义，我看得见妈妈的辛苦，总想对她更好一点。

　　我帮佩佩把手套戴上，“姑姑给你个红包好不好，等到开学了，你可以去买文具。”

　　佩佩的铅笔已经短到握都握不住，她家庭条件并不差，就是爸妈不愿意把钱花在她身上。

　　她眼睛亮晶晶的，冲我猛点头，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我拉住她，“要去干嘛？”

　　“我去把强强叫过来，说姑姑要发红包。”

　　强强是她的弟弟。

　　看到她，我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无论得了个什么东西，总是想着要和许耀明分享。

　　“只有你一个人给姑姑吃了苹果，所以姑姑的红包也只给你一个人。”

　　佩佩懵懵懂懂的，她接受着凡事要让着弟弟的思想长大，还不懂什么叫自私独享。

　　我拿出那个红包，想了想，又把百元现金通通抽了出来，佩佩还小，拿着大额现金去消费，反而会引起别人怀疑。

　　我把所有的零钱都装进去，塞到了她的裤子口袋里，她的衣服是自己洗，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我点了点她的鼻子，“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

　　佩佩重重点头，“谢谢姑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她曲起小拇指，“拉勾。”

　　11

　　彭景没有在家里留宿，她离开时神情有些凝重，妈妈还在反思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太周到。

　　无论如何，许耀明的婚事要提上日程，最缺的就是钱。

　　两家人已经商量好了，彭景家出一辆车，还有婚房装修，许耀明出9万9的彩礼，付婚房首付。

　　许耀明当年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拿着爸妈给的钱做了不少生意，通通赔了个精光。

　　妈妈在家里种菜，爸爸做建筑工，还得给许耀明兜底，能有存款全靠我给钱。

　　现在我给不了钱，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爸妈当着众多亲戚面哭穷，数落我读了大学还是个废物，帮衬不了家里一点。

　　亲戚们个个机警，很默契地提到了自己家里也困难，夸许耀明有出息，能娶到彭景这么好的老婆，直接绕过了钱的话题。

　　只有姑姑搭话：“耀明是我侄子，他结婚我肯定要帮忙的。”

　　说来说去，没有一个可能痛快借钱的，等亲戚们各自散去，许耀明叫苦连天。

　　“我可是答应了彭景爸妈，元宵节一过就去交房子首付的，现在谁家结婚没个房子啊，爸妈，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妈妈安抚道：“你着什么急，天大的事我们都会帮你解决。”

　　爸爸沉默半晌，问道：“王婆给许婷婷做的那个媒还算数吗，乌家村的二瘸子，给多少彩礼来着？”

　　妈妈说：“也就6万6，这也不够啊。”

　　爸爸声音冷冷的，“能凑一点是一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