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少爷的床以后，一同进府的姐妹不再和我来往，看向我的眼神里，也总是暗含鄙夷。

清白、名声，对我来说，都不如命重要。

更何况，我是颜狗。

1

阿嫂把我卖给人牙子的时候，我七岁。

阿兄于心不忍，可败在了阿嫂的大肚子下。

一句「她又干不了活」「还只会吃的越来越多」，阿兄彻底沉默。

人牙子看了半天，说我太瘦了，给不了一百文，顶多…七十文。

阿嫂犹豫了一会儿，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咬牙答应了，「行！」

米缸见底了，地里的收成不好，再没有钱，连带着肚子里的小的，都得一起饿死。

人牙子牵着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阿兄突然叫住我们，「等一下！」

他抬起手，想握住我的手，在将触碰到的那一刻，手改变了方向，只是轻轻地、轻轻拍了拍我的下摆。

黢黑的面庞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巧儿，以后好好的！」

2

人牙子把我带回了一个小院子，里面有间柴房，专门关着和我年岁差不多大的。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好几道压低的、害怕的抽泣，人牙子不耐烦地拍上门框，「烦死了，闭嘴！」

「又不是老子卖的你们，花钱了还要天天受这罪。」

男人边骂边开锁，把我往里面推，我踉跄了一下，在门里站定，静静地看着他。

「这么安静，也不哭？」男人有些惊讶，上锁的动作慢了一点，就着最后的门缝，他随口问，「被哥嫂卖了，你就不伤心？」

我摇了摇头，「不伤心。」

「为什么？」

「他们说，穷人买不起奴隶，有主家，好过跟着他们饿死。」

过了几天，就有人来院子里挑了。

人牙子把精心养着的那几个，干净漂亮的孩子往外一带，那人眼睛一亮，满意地掏出一袋碎银两。

「不错，还有没有？」

人牙子接过钱袋，掂了掂重量，忍不住咧嘴，「瞧您这话说的，这批呀，您是第一个，知道林府家大业大，尖货都紧着您了！」

这马屁拍得人心里熨帖，那人笑着颔首，「还有没有？长相没那么出众也行。」

人牙子又进屋了，他点了几个人，最后准备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叫了声「巧儿」。

我抬起头，一张布帕子飞了过来。

「把脸擦干净，跟着出来。」

那人又要了两个，到我的时候，他上下打量，「你叫什么名字，几岁，怎么来的？」

我对上他的眼神，眨了下眼睛，「阿娘取的，巧儿，七岁，家里缺米，就卖了。」

那人看向人牙子，人牙子轻轻点头，他笑了，「行，这丫头也要了。」

人牙子拿出一沓契书，抱着两个钱袋子，笑得眼角的纹都浅了。

3

林府的下人房，比柴房宽敞，大通铺的被子，也比家里的香软。

同住的婢女看着我，有些嫌弃：

「这就移不开眼了？下人房是林家最简陋的地儿了，哪来的野丫头，真是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