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香已经用完了..."

　　少爷的手顿住了。

　　我赶紧说："要不我去前铺看看还有没有存货？"

　　"没用的，"少爷苦笑，"真正的沉香，整个杭州城怕是都寻不到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贵，"少爷解释，"一钱真沉香，够普通人家吃一年的了。所以现在市面上的沉香，都是掺了别的东西的。"

　　我想起前几日那位客人说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生气。

　　"那怎么办？"我问。

　　少爷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阿桂，你会爬树吗？"

　　我一愣："会是会...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城外那片山上，有一株很老的沉香树。"少爷说，"是我爹在世时特意从南洋运来的，种在后山的悬崖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问："少爷是想让我去摘沉香？"

　　"不是摘，"少爷纠正我，"是刮。真正的沉香，是树受伤后，自己分泌的脂香。要在月圆之夜，用银刀轻轻刮下来。"

　　我看了看天色："可是...今晚就是月圆。"

　　"对，所以现在就要去。"

　　我咽了咽口水："少爷，那树在悬崖上，晚上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少爷转过头来，虽然看不见，但我感觉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脸上："怕了？"

　　"不是怕..."我抿着嘴，"就是觉得，这事要是让掌柜的知道了..."

　　"所以不能让他知道，"少爷打断我，"你只要说，愿不愿意去。"

　　我看着少爷的脸。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侧脸上。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他这是在给我选择。

　　"我去。"我说。

　　少爷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刀："这是我爹留下的，你拿着。"

　　我接过银刀，刀身很轻，刀柄上刻着一朵莲花。

　　"记住，"少爷叮嘱我，"一定要顺着树纹刮，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刮下来的沉香要用绢布包好，不能见风。"

　　我一一记下。

　　"还有，"少爷顿了顿，"一定要在月上中天之前回来。"

　　我答应着，转身要走，却被少爷叫住。

　　"阿桂。"

　　"嗯？"

　　"小心些。"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少爷放心，我爬树很厉害的。"

　　说完，我提着裙子跑出院子。

　　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第五章

　　后山的路比我想象的难走。

　　虽然月光很亮，但山路崎岖，藤蔓缠绕，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手里的银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山涧。

　　少爷说的那棵沉香树并不难找。它孤零零地立在悬崖边上，树干粗大，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往树上爬。小时候在街上混，没少爬树偷果子吃，这点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但当我爬到树干中段，打算取出银刀时，一阵夜风突然刮来。我连忙抱紧树干，感觉整棵树都在摇晃。

　　"别怕别怕..."我给自己打气，"就是刮点树皮而已..."

　　我颤抖着手，把银刀抵在树干上。月光下，我看见树皮上有许多道浅浅的刀痕，想必是以前少爷父亲留下的。

　　顺着树纹，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我记着少爷的话，小心翼翼地刮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香气立刻飘了出来。这香气和我以前闻过的沉香都不一样，更加清冽，带着一丝凉意。

　　就在这时，我听见山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趴在树干上往下看。月光下，我看见几个黑影正往这边移动。

　　"就是这棵树！"一个粗哑的声音说，"赶紧砍了，值大钱呢！"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些人是冲着沉香树来的！

　　"可是...这不是沈家的树吗？"另一个声音迟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