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

南巡？

少说也要月余。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

“所以今夜孤留下。”

“但，不是为你。”

3.

晨光熹微。

我睡眼蒙眬，服侍沈徽穿衣。

玄色的衣袍衬得他越发清冷，如同天边一抹尚未融化的寒霜。

犹豫片刻，我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殿下此去南巡，定要记得想我。”

怀里的身子微微一僵。

随后把我推开。

力道不大，却足够让我明白他的意思。

沈徽垂眸，目光定定地落在我脸上，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半晌，他薄唇轻启，语气淡漠。

“流筝，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垂下眼帘，长睫微颤。

一颗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落。

“是，殿下……”

我哽咽着，却不敢再靠近他半步。

直到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我拭去眼泪。

眼里哪还有半分不舍。

这些年，沈徽送我的首饰不算少。

虽然比不上正妃娘娘的珍藏，但也足够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挑选了些值钱的，将它们装好。

打开衣柜，目光落在最底层那个包裹好的锦盒上。

那是沈知礼六岁的生辰礼。

一件我亲手缝制的，绣着金丝腾龙的小袄。

一针一线，都是我对他期盼。

可现在，不需要了。

我这样的娘亲，只会让他抬不起头。

只会让人笑话。

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端端地哭什么？”

我慌忙转身。

刚刚离开的沈徽，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没……没什么。”

我强装镇定，尾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沈徽微微皱眉，目光只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

“收拾一下，随孤进宫。”

4.

马车驶入城中，我却无心欣赏。

沈知礼把腰背挺得直直的，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可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五岁的孩子，能藏得住什么心事呢？

就连沈徽随口问了句冷不冷。

他都能脸红到脖子根。

宫宴设在御花园。

沈知礼是第一次进宫，显然被这奢华的场面震慑住了，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敢乱动。

“表兄，你终于来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引得所有人侧目。

全场瞬间安静。

姜若宁一袭鹅黄色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

她款款走来，目光只在我身上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便落在了沈徽身上。

那一眼，轻蔑，不屑，仿佛见了什么脏东西。

她弯下腰，轻轻捏了捏沈知礼的脸。

“几年不见，这孩子越长越俊俏了。”

沈知礼小脸红扑扑的，难以掩饰地弯起了眉眼。

姜若宁伸出手。

“愿不愿意和我去上头坐？”

沈知礼眼睛一亮，生怕她反悔似的，忙不迭地点头。

“知礼愿意的！”

从始至终，他都没看我一眼。

小手从掌心脱离。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突然涌上心头。

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表哥，姑母已等候多时，我们先过去吧。”

姜若宁挽着沈徽的手臂，姿态亲昵。

沈徽轻嗯一声，抬步就走，只是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