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旁的宫人几句。
周围已有人按捺不住私语。
“瞧见了吗?这就是殿下那个外室。”
“以为生下孩子就能母凭子贵,一个丫鬟,也配……”
平时都只是听说,现在是亲耳听见,纵使再劝自己,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我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
钻心地疼。
直到那宫人过来引我入座,议论声才停止。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抬头,恰好对上姜若宁的目光。
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5.
酒喝到一半,皇后宣布了沈徽与姜若宁的婚事。
待沈徽南巡回来,择吉日完婚。
这本来是意料之中的事,却没料到她又道:
“宁儿感念流筝母子陪伴太子多年,特向本宫求情。”
“本宫也不是那等刻薄之人,待他们成婚后,你们母子便跟着入府吧。”
我惊讶地抬头,正对上姜若得意的眼神。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纷纷附和,夸赞姜若宁宽宏大度。
我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今日沈徽破天荒带我们母子入宫赴宴,仅仅是想陪她演一场戏。
给她博得一个好名声。
毕竟谁都没想到,沈徽这么多年,只有沈知礼一个孩子。
不过……
怎么这么荒唐呢?
宫宴散后,沈徽并没有送我们。
回去的路上,沈知礼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到了兰馨苑,他见我始终不言不语,便停下脚步,皱起眉。
“娘,你为何整日挎着个脸?”
“我们马上就能入主东宫,还有何不开心?”
我看着他,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知礼,你很开心吗?”
“自然!”他兴奋地说道,眼睛亮晶晶的。
“以后我终于不会被人瞧不起了,自然开心。”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又想起刚刚他亲昵地向姜若宁撒娇。
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
“知礼,你忘了三岁那年被谁推下池塘,差点溺死了吗?”
沈知礼顿了一下,眼神闪烁。
“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别过头,不再看我。
“娘,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以后她可是太子妃。”
“讨得她开心,我们以后的日子也好过。”
我亲手养大的儿子,竟也学会了虚与委蛇的那一套。
他想要的,是权势,是地位,是别人的认可。
而不是我这个低贱的娘。
没再说什么,我忍下眼眶的泪。
“进去吧,夜里凉。”
他站在原地愣了会儿,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6.
凉风穿堂而过。
我木然地看着烛火摇曳,恍惚想起一些往事。
沈徽礼和姜若宁青梅竹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我只是从小伺候沈徽的贴身丫鬟。
直到那天,沈徽喝醉了酒,错将我认成姜若宁,一夜荒唐。
第二日丫鬟送来避子汤。
我一饮而尽。
可偏偏,还是有了身孕。
皇后知道后,命人将我送到兰馨苑,我也顺理成章做了沈徽的外室。
许是有皇后压着,姜若宁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
到沈知礼三岁那年。
也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直接冲进兰馨苑,将沈知礼推下池塘。
我至今都记得,当时她掐着我脖子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