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山抱着小羽到他家的时候，门在虚掩着。他推开门把小羽放在椅子上，却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纸。

那是从小羽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纸上是小秋写的话：

叶老师，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对，可我真没办法了。小羽托付给你了，如果太麻烦，帮我把他送给孤儿院，有时间代我去看看他。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对不起！

叶子山懵了，她这是做什么？因为这点事情，她就要死吗？

她又去了哪里？

叶子山没命地跑了出去。

4.

老虎潭。

叶子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朝老虎潭跑，他只是有种强烈的预感，小秋如果要自杀，只能是那里。

那是她丈夫死去的地方。

老虎潭离牛家村一公里多，由山上流下来的水汇聚而成。

叶子山一路狂奔，都没发现小秋的身影。直到快到潭边时，他才看到那个形如槁木的影子。

他边跑边喊，希望能阻止她。可小秋听到后回头望了一眼，反而加快向老虎潭跑去。

叶子山见状拼命地追了上去，而她已跳进潭中。他不顾一切地冲下去，甚至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在水快淹到腰部的地方，他终于拽住了她。她挣扎着哭喊着：“不要管我，让我死，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叶子山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把她朝岸边拖。她挣扎，她扭曲，她哭喊，她痛苦……

可她不能死。

他拖得很艰难，她不断扭动让他很难使上劲。好不容易把她拖到膝盖深的水潭处，她竟然挣脱了。

叶子山生气极了，紧追几步把她拉倒在水里，照着她的脸狠狠地扇了几巴掌。

他边扇边骂：“死死死，你他妈的就知道死。你死了小羽怎么办？当乞丐？挨人打？……”

不断挣扎的小秋突然停了下来，眼泪混合着潭水无声地流着。

叶子山看着她脸上的指痕和泪水，心中不觉颤动了一下。他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回家好吗？小羽还在家等你。”

她没有说话，任凭他扶着，踉跄地回到岸上。

叶子山松开她的胳膊，道歉道：“对不起，刚才不该打你。”

小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慢慢地朝家里挪去。叶子山默默地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村子，一些好事的妇女看着他俩的湿漉漉，都带着不言自明的目光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叶子山不好说什么，只得跟他们讲，小秋不小心掉老虎潭里了，他把她救了上来。

把小秋送回家，叶子山直接回到了学校宿舍，一方面他得回去换衣服，另一方面他也不想给村民八卦的谈资，更不想污了小秋的名声。

5.

日子似乎没变，日子似乎又变了。

叶子山和小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又像是什么都发生了，但他们之间确实不一样了。

那天从老虎潭回来换完衣服后，叶子山思索再三，还是去了小秋家。他怕她再想不开，甚至连小羽也带上。

他在她家吃了晚饭，然后磨蹭着不肯离开。小秋收拾完毕笑着问他：“怎么还不回去？你还想……？”

叶子山瞬间红了脸，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不……不是，我，我……”

小秋见状哈哈大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说着，她把他推出家门：“放心吧，我不会寻短见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叶子山出了门，没有看到她满眼的泪花。

第二天，她、他和坏人王，各种风言风语就在村里传了开来。

叶子山跟他们争跟他们吵，却发现越争越乱。小秋让他不要再分辩了，这种事越辩解越说不清。

叶子山拿他们没办法，但对坏人王，他没有任何顾忌。在他几次出言不逊后，叶子山又揍了他几顿，以至于他不敢回村，不知道又浪去了哪里。

他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教书、陪学生玩，闲暇看看网络小说。他最近在看一本《宙漫六合》的网络小说，作者叫土豆山。讲真，写的不咋地，甚至连读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