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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盯着我梳起的妇人髻,眼眶通红,冷哼:
「是哪个不长眼的娶了你?」
见我不理他,他缠着不放:
「连你归宁都不陪着,他不爱你,你眼瞎吗?」
我:???
你骂自己就算了,怎么还骂我呢?
——【1】——
「应当是摔下马车磕碰了头部,导致的失忆症。」
「待我施针散去淤血,再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大夫说着,将一卷银针一一取出,丢到药罐里,起身:
「我先去熬药洗针。」
我点点头:「有劳。」
今天江砚难得有空陪我回娘家。
哪知道半路遇到失控的马匹撞上我们的马车。
我被他牢牢护在怀里,只是手背擦破了一点皮。
他自己是一点没顾上。
浑身都是零碎的磕碰,差点摔断一根肋骨,脑袋还重重磕在了车轱辘上。
我估摸着这一下是摔傻了,还整上失忆了。
看着一个生龙活虎许多年的人,如今面色苍白的半倚在榻上,还挺稀奇的。
我坐到床沿,递给他一杯茶水。
「还记得我是谁么?」
江砚眯了眯眸子,下颌微扬,拽的不得了:
「沈幺幺,爷只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我一把抢回茶杯。
渴死他算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肩头多了一股力道把我摁住,疼的我倒吸冷气:
「嘶,你干什么?」
江砚松开手,脑瓜子离我极近,死死盯着我身后某处,似要盯出个洞来。
眼看他不自禁又抬手,想要往我头上招呼,我起身避开,忍无可忍: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手悬在半空,眼眶忽然泛了红,嘴张张合合半晌,就是不吱声。
我重重撂下茶杯,揉着肩膀冷嘲:
「怎么?哑了?」
江砚看起来有几分无措,吞咽了好几下才出声:
「你成婚了?」
我碰了碰自己的脑后,梳的是最普通的妇人髻,别的是江砚新为我买来的簪子。
有什么问题么?
我不解:「不是才说了么,成婚已有一年,所以今晨...」
后半句他陪我回娘家的话渐渐失了音,我垂眸仔细打量眼前人。
眉眼依旧清隽,衣着较于平时更加简约一些。
这两年在朝中浸润许久,他的稚气早就褪去,变得稳重又贵气。
就算是失忆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我凑近了些,低下头看着他眼睛:「你还记得,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他依旧盯着我的头发,语气低沉:
「沈家出事,顾明朗要与你结亲。」
「我想帮...」
话音顿了顿,江砚又将视线落下来,与我对视上,调侃着:
「好歹有点青梅竹马的情谊,我寻思帮衬你一下,哪知你和顾明朗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我站起身,缓缓呼出一口气。
完了,这孩子估摸是真傻了。
——【2】——
江砚说的这都是两年前,我还未嫁入江家的事儿。
我爹只是个小小的侍郎,我娘又是个商户之女。
当时圣上清查左相贪污案,我父亲势微,成了替罪羊之一。
江砚得知此事,寻上门来要帮我。
「你嫁给我呗,你爹成了我岳丈,身后倚靠的就是皇后和摄政王。」
「这一切都不是事儿。」
他惯来都是那样,一副天大地大他最大的模样,但当时情况凶险,江家背景复杂不便牵涉其中。
我推拒了他,扭头与后寻上门的顾明朗结了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