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出去。

两个壮汉抡起拳头恐吓我：「看你是个小女子，这次就先放过你，若再来闹事，小心你的狗命！」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天突然下起雨。

我拐进一家小食肆，让掌柜煮了一碗面，吃着热气腾腾的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碗里掉，一小碗面条，越吃越咸。

掌柜递来一碗面汤，目露怜悯：「小公子，无论你遇到什么伤心事，都要想着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说什么也不收我的钱，叹了口气道：「年年打仗，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也要关门回老家了。你是我在皇城的最后一个顾客，咱们也算有缘分，便不收你银钱了。」

向掌柜道谢后，我直奔长公主府，刚听他说长公主府在招马奴，凭本事入选，月钱给得很高。

我家世代以养马为生，我自幼跟着父亲学习马匹的习性和需求，也习得一些马术技巧，凭借这些本事我成功入选，每月三两月钱，在当下已经是天价。

我算了算，只要我一分钱不花，加上阿姐给的十两，只需要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我就能为阿姐赎身。

6

长公主府金碧辉煌，我住在马厩旁的小屋里，照料着长公主最爱的两匹白驹。

在马厩里，我见到一个容色绝世的男子，他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白色纱衣染上一道道血痕，如冬日枯枝上的红梅。

听说他是盛国的五皇子慕与辞，七岁时被送来南国为质，如今两国交战，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长公主垂涎他美色已久，便将他要了来，他不服，她便变着法子折辱。

宿马厩，食馊饭，连府上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见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慕与辞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似凝着冰霜，盛满哀伤与绝望：「你也想来羞辱我？」

我走近了些，蹲下身，将药膏放在他身旁。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很快恢复平静，抬手将药膏丢了出去，怒斥道：「我不需要你们的假慈悲。」

我将药膏捡回原位，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若不及时上药，你的伤口会溃烂。」

又指了指身上的粗布衣衫：「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介马奴，并非公主派来的人。」

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马厩内的草香、泥土气息交织，慕与辞眸色微动，手指微微颤抖，将药膏拿起来，又放下去，最后闭上了双眼。

我准备离开时却听他道：「你能不能帮我上一下药？」

他艰难起身，将外衫褪去，露出密密麻麻的鞭痕，触目惊心。

我沾上药膏，小心翼翼涂抹，整个过程中，慕与辞闭着双眼，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只有周围的马匹不时地打着响鼻。

再睁开眼时，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想我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只是摇了摇头，没告诉他我是为了报谢瑾当初的救命之恩。

我没念过书，识不得几个字，但从小爹娘教导要知恩图报，既然没法向他本人报恩，那便照拂他们的皇子一二，也算全了这份恩情。

7

那日后，我寻着机会便溜去为慕与辞送点药膏和食物，尽可能让他好过一些，但他还是在长公主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消瘦下去。

长公主将他带去了温泉山庄，不过两日的光景，他却是被抬着回来的，整个人虚弱得不成样子。

我找人问了才知道，长公主喂他服下了那种药，导致身体透支过度，若不好好养着，他活不多久了。

我悄悄找院里的嬷嬷买了些滋补的药材，悉心照料着，好几日后他才缓过来。

而我私下照料他一事也被发现，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板子。

管事说，若非我马匹照料得好，此番是断断没有活路的。

半夜，慕与辞悄悄溜进我的房间，蹲在榻前，伸手去抚摸我背上的伤口，低声呢喃：「疼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少了往日的冷漠疏离，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