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他吩咐下去,领着莲姨娘出门。
出门之际,裴知章突然回过头,看向屋内,不期和孟宝珠目光相撞。
隐忍、晦涩,更兼难过的情绪。
裴知章和莲姨娘走后。
吉祥红着眼过来,“夫人,您受委屈了。”
说着,又切齿起来,“那个莲氏太欺人。”
孟宝珠却是沉默下来。
须臾,她突然问吉祥,“那莲氏可有来头?”
吉祥不解,“有什么来头,不过就是……”
她想起孟宝珠的身世,顿了一下,“夫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孟宝珠不言声,脑海却骤然浮现刚刚裴知章出门回头那一幕。
那个眼神。
那样难过。
难过到,即便回想都叫孟宝珠心狠狠一揪。
孟宝珠不得不去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4章 孟宝珠,对不起
此后几日,莲姨娘格外受宠,夜夜都宿在裴知章房中,甚至王府的管辖,裴知章都交与了她!
即使吉祥有意不说。
孟宝珠也从其他姨娘捻酸中听到七七八八。
以至于孟宝珠都觉得那日是自己的错觉。
他得到了心头爱,又怎会难过?
来不及细想,孟宝珠便收到了养父母的来信。
说是养父在市集,瞧不惯那厮诓骗老人,上前同人对质,结果遭到了报复,如今腿被打瘸,更甚被人挝登鼓闻,锒铛入狱。
孟宝珠心头一慌,连忙去找裴知章。
却是和莲姨娘狭路相逢。
权势是真能养人啊。
不过短短数日,莲姨娘便已改头换面,眉目间全然没有先前的怯怯,拨琴的手也得到了良好的照顾,红梅白雪,肉皮儿细腻到底下的筋络都隐约看得清。
莲姨娘肘弯托在随侍掌心上,扬着下颏儿看她,“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很有高位者的姿态。
孟宝珠心急养父母,只能道:“我找官人有事。”
她说着,绕开莲姨娘往外走,却被一奴仆拦住了去路。
孟宝珠蛰身望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莲姨娘道:“夫人莫不是忘了,您尚在禁闭中。”
“可我有要紧事找官人。”
“那也不成!官人叫我作主中馈,我定定不能叫他失望了去!”
莲姨娘叫来下人,“送夫人回屋!”
孟宝珠恼意一下上来,‘啪’,甩给她一个巴掌。
“莲姨娘,我给你脸了?王府,到底谁最大?”
“你说,王府,谁最大?”
身后传来裴知章的喉咙。
孟宝珠心头一坠,转过身,还没开口,莲姨娘倒先吞声饮泣起来。
“官人!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拦着夫人,导致她气急掌掴了我。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夫人如今尚在禁闭,这般随意外出来实在不合规矩。”
余光里,裴知章扶起莲姨娘,低声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也是按规矩办事。”
孟宝珠喉咙发堵,“官人,莲姨娘她颠倒黑白,妾身说了,是有要事找您。”
裴知章冷冷看着她,“你找我什么事?”
孟宝珠道:“妾身刚刚收到养母的来信,说妾身的养父被人污告入了狱,还叫人打断了腿,妾身着急……”
“你简直满口胡言,你养父母不过粗鄙农户,懂什么字?”
孟宝珠道:“他们可以找人代写。”
“你还狡辩!”
他赫然一声,打断她。
孟宝珠悚然看向他。
裴知章脸色黑沉如水,“我刚回府才遇见你养父母,没瞧见你说的腿断,更别说入狱!”
孟宝珠喃喃,“怎会……”
孟宝珠:“妾身真收到了他们的信!”
说着,去掏袖笼,却是空空如也。
孟宝珠脸色惨白,“妾身的信呢?”
“刚刚信还在妾身身上。”
孟宝珠说着抬头,却见裴知章身后的莲姨娘指尖拈着一封信,朝自己嫣然一笑,随即纳入怀中。
孟宝珠脑子‘嗡’的一下,“信在莲姨娘身上,肯定是刚刚……”
她边说,边上前,就要碰到莲姨娘时,却被裴知章狠狠一推,推在了地上。
“你还装!你把所有人都当痴儿来骗!”
孟宝珠疼得说不出话。
吉祥急忙来扶她。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莲姨娘还在那儿哭,裴知章抚着她的脸安慰,说要莲姨娘把耳光扇回去。
但一切的声音,都似乎隔了一层膜,孟宝珠听不真切,只觉得腹部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隐约间,似听到莲姨娘说:“夫人怎得了?”
裴知章道:“不必管她。”
昏倒的前一秒,孟宝珠听到吉祥极惊恐的尖叫,“血!官里,夫人流血了。”
……
当夜,孟宝珠做了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