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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劈得不均匀，先前的辛苦就全部作废。

奶奶对竹篾要求很高，稍有偏差她就会挥舞着不齐的竹篾抽打我，好让我长长记性。

好不容易才扎好两大捆，我没敢停歇又往家里走。

奶奶规定了我每天至少要编6个竹筐，少一个晚上都没有饭吃。

家里还真出事了，向来敞开的大门此刻紧紧闭着。

我高声喊了几遍，奶奶从里面打开门，往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无人后才一把将我扯了进去。

爹娘分坐桌子两旁，脸上一样的阴云密布，中间夹着眼睛红肿的弟弟。

等奶奶再次小心地锁上门坐到了我爹旁边，正好凑一桌子苦瓜脸。

「孩他爹，你说这事儿咋办？要我说准是中邪了，趁早请个有道行的过来看看才好。」奶奶摸着还在抽抽嗒嗒的弟弟，老脸也跟着皱成一团。

爹抽着烟，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的目光集中在桌子上的某处，像是在

思考什么。

娘抢着开口「我不同意，你一天到晚忙着求神拜佛整得神神叨叨，有什么用？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害我儿子。」

说话间，娘一把把弟弟扯进怀里护着，她瞪着奶奶，神情活像一匹护崽的母狼。

桌上两个女人很快吵得不可开交，弟弟也加入其中，不甘示弱地扯着嗓子干嚎。

爹无动于衷，专心致志地发他的呆。直到被烧到尽头的烟烫了一下手才把目光转向我，脸上写满了烦躁

「不干活在这里傻站着干嘛？喂猪去。喂完猪顺便把饭烧了，做菜不用割肉，炒两个鸡蛋就行。」

明摆着赶我走呢，我顺从地走出屋，然后绕到窗口下面蹲着偷听。

屋子里的哭声现在变成了三重奏，在此起彼伏的哭声中，依稀夹杂着几句车轱辘话「命根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下面跟女子的一样」、「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苦命的大孙孙啊」

我的心狂跳起来，弟弟这是变成女孩了？

我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在小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我在山神像前上供许多年。

头一次许愿，居然就实现了。

我弟张耀祖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从小到大我因为他挨的揍数不胜数。

他小时候摔跤闯祸是我没看护好，他成绩比我好是我不用功学习浪费钱，就连他胃口不好吃饭少了都是因为我做饭水平太差。

再发展下去，恐怕连他长得不高都是因为我抢走了他的好基因。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恶心的是张耀祖总爱阴阳怪气地教育我

「姐，你身为一个女的做饭这么难吃，简直是人类进化之耻，今后嫁去婆家肯定会被人嫌弃。你别偷懒，多练练，免得到时候被退货。」

「姐，刘瘸子看你两眼怎么了，你别总抱怨，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看你其实就是夸你，证明他觉得你好看，别不识抬举。」

「姐，你老说爹娘偏心，你要像我一样学习好有出息，爹娘也会对你好的，和你是女的有什么关系嘛，凡事别总怪别人，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总想狠狠打他一顿，但我不敢。

前些日子我气狠了推他一把，差点叫爹娘把腿打断。

过了整整半个月，才勉强可以挪动着走路，期间还要躺在床上饥一顿饱一顿地忍受奶奶无穷无尽的谩骂。

那段时间，我都是靠想象着逃离了这里后的好日子熬过来的。

可爹娘养大我花了钱，不吸干我最后一滴血他们绝不会把我放走。

再说了，我什么本事都没有，跟着他们还能有口饭吃，离了这里，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尽管自我认知清晰，我还是没能咽下这口气，甚至在给山神上供时，异想天开地许下愿望。

不求别的，只求山神把张耀祖也变成女孩，让他过一过我的生活，让张家这该死的根，早日断绝。

炒鸡蛋时我自觉留下两个个头最大的用水煮了，准备去山神像前还愿。

剩下的鸡蛋兑点水，没人看得出来。

以他们现在这副哭爹喊娘的样子，估计我兑的是尿也不会有人发现，我还是胆子太小。

3、

商量了许久，爹他们总算拿定主意。

奶奶吃完午饭就踮着脚偷偷摸摸地出门了，我猜是去找隔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