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变成女孩后,全家都崩溃了,只有我喜极而泣。
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是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姐姐,是学习不好的准初三生,是即将嫁给瘸腿老鳏夫的未成年少女。
我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直到那天,坚持给山神上供数十年的我,许下了一个愿望。
1、
那是我记忆中,太阳最灼热的一天。
和往常一样,我趁奶奶进屋伺候弟弟换衣服洗漱时,偷偷溜到桌旁把弟弟碗里油亮冒尖的红烧肉夹进塑料袋里。
弟弟房间里突然传出他撕心裂肺的哭叫,紧接着,奶奶发出更嘹亮的一声
「啊!!!!」
尖叫一前一后,余音绕梁,差点把我的筷子震得掉在地上。
奶奶一阵风似的从房间那头卷过来,激动得眉毛都快扬到后脑勺。
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命令我「马上去田里把你爹娘喊回来,就说老婆子我摔倒了。」
我们家离田地有一段距离,等我跑到山神像前用偷来的肉和我省下来的一个馒头上了供,再冲到田里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爹娘正忙着割稻,听见我来了头都没抬。
按照奶奶的嘱咐,我没提弟弟的事情,只说奶奶摔跤了,让他们赶紧回去一趟。
爹一听急了,二话没说扔了镰刀准备回家,娘却不紧不慢地直起腰,抬起手肘把落到脸颊的头发拨到耳后,她漂亮的脸上眉头紧皱「你奶奶摔跤,自己爬起来就是了,喊我们回去有什么用」
说罢她又转头去看爹,语带讥诮地说「你娘可真能耐,平常去打牌的时候走路都带风,一到照顾孩子就把自己给摔了。这一来一回的,日头上来能给人晒晕,还干个啥?」
爹听到这话,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但他没反驳,而是伸长手去够刚刚丢下的刀。
看这样子他们是不打算回去了,我只好走过去小声在娘耳边说「可能是弟弟出事了。」
娘脸上本来还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听到我的话她的脸一僵,随后巴掌带着她的愤怒响亮地落到我脸上「死丫头,弟弟有事怎么不早说?养你有个屁用!」
她等不及听我的回答,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爹看着她的背影,嫌恶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这臭婆娘,我娘出事她不着急,自己儿子出事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说完又想起我还在,转头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你娘下手是重,你也是活该,没事瞎说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和你娘回去看看你弟。」
我依着他的吩咐,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把所有农具拢到一块儿,再拿出柴刀,准备去砍编竹筐用的竹子。
隔壁田里有好事的邻居向我打听「秋楠,你们家出什么事儿了?你爹你娘跑这么快。」
弟弟能有什么事,他整天吃好的喝好的,可以看电视,也不用干活。
附近的竹最近才砍过一批,再想砍还得再走深一点,光是想着距离,我都感觉肚子在咕咕叫,哪还有空管弟弟。
那人见我不理他,不依不饶起来「你也是个没心肝的,家里都出事也不着急。怪不得你爹娘总要把你嫁给刘瘸子当老婆。」
刘瘸子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家里有几个钱,前几年买过一个老婆,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
自从我发育后,每次碰见他,他都用恶心的眼神死盯我胸口,还总没话找话地跟着我走一段路。
我想到他心里就带着恨,可我爹娘却喜欢他,因为他娶媳妇的彩礼是全村最高的。
他们常说家里就穷得快揭不开锅,等拿了彩礼钱就能盖新房,还会给我留一间屋。
家里房间有限,弟弟一人就占了两间屋当卧室和书房,我只能和奶奶挤一间阴暗又潮湿的烂瓦房。
其实我知道,他们就是想把我卖出去给弟弟攒娶媳妇的彩礼钱,弟弟讨不上老婆生不了娃,三代单传的老张家就要绝后啦。
真绝后了才好,他们坏成这样,死了都不配有人给烧纸。
2.
砍竹、抹节、分篾,这些本就费力气的活在炎炎夏日更难做了。
刚劈开的竹条粗粝,再怎么小心也会在手上划几道口子,汗水争先恐后地淌过被割破的皮肤,小针扎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