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们小镇有两个屠户,都是宰猪的。
第二屠户被发现在养猪场里,现场只留下一个头颅。
一把剔骨刀直贯颈部动脉,身体和衣服都被猪吃没了。
他的额头上赫然两个大字:十万。
一、审讯者与屠户
一位审讯者、一个记录者,面对一个受审者。
“那天雪很大,风也一样。这个孩子抬起头看我,额头的短发还顶着好几片雪花。她拉住我的手,在我手里哈了一口气,写下她的名字——今天。”
1902年12月25日
审讯者摊开账本,指尖对准空白页:“你写在这儿的?”
“是我,今天是我的妹妹。”屠户张开手掌,望向被铐住的手出神。
审讯者面无表情,也许是见过太多这种戏码:“她是死者的女儿,怎么成你妹妹了?”
“先生,你不知道。那双装着琥珀的眼睛,比刚磨好的刀还要亮。她说她没有家了。”屠户又仰头,仿佛陷入回忆。
对面仍然不为所动:“说重点就行了,她怎么就成了你的妹妹?”
“我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所以她只能是我的妹妹。”
“那这一句,‘我喂养的牲畜吃掉了我的至亲’,是什么意思?”
审讯者翻到账本最后一页,那页纸比别处更黄、更旧,甚至摸起来有点油。
“我唯一的孩子被猪吃了。”
十个字是十块铅石,从屠户嘴里抛出来,砸在听者身上。
“很遗憾。据我们所知,死者也是屠户,你们存在竞争关系?”
“十年了,我甚至没有找到骨头。我划开猪肚子,扯出肠子,找到胃里......”
屠户低声呜咽,抬头看记录者和审讯者,不像在渴求同情:“对不起,我要早知道,我就不会。”
审讯室很黑,只有一道光打在受审者身上。屠户的头快低到衣领里,长裙看起来并不防风,里面一定叠了很多件,以至于挤在受审的椅子里,根本活动不开。
审讯者拎起袋子,里面装有带血的剔骨刀,送到屠户面前:“这把刀,是从死者脖子里拔出来的。除了他本人,只有你能做到吧,北区第一屠户?”
审讯者俯视屠户,由于离得太近,那件积血的布围裙,散出不好闻的血肉味。
“我也希望是我。但我昨天除了卖猪肉,就是在家杀猪,我的丈夫可以做证。”屠户猛地站起来,双眼闪烁着光芒。
“请先坐下,女士。你和你的丈夫是利害关系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效力极其薄弱。”
“我的猪卖得比他好多了,我没必要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显出骄傲的神情。
“可是昨晚他的妻子说看见了你。”
“我说我没有去过。”
屠户想捋顺额前的碎发,忘记手还被禁锢着。
“好,这暂且不提。你们5天前起过争执,你拿杀猪刀追他半条街,扬言要宰他。”
“那是他诬陷我丈夫,说在肉里加了东西,所以大家才喜欢买。”屠户捏紧拳头。
审讯者又坐回位置上,追问道:“所以,加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