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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每天接满好几瓶。喝各种促排便的药水，加上灌肠，还是排泄不了，躯体干瘦，肚子大的厉害，像怀了双胞胎般膨胀。
肺活检不顺利，他疼痛敏感，吸入式麻药效果不好，反复几次麻醉后，两个医生没了耐心，按着他肩膀和手，另一个医生从鼻腔里插入支气管镜，直到肺部，顶端钳子铰下来肺部一丁肉出来，他一直是剧痛叫喊挣扎状态，疼到医生按不住。我在外面听到医生大声的斥责声，泪流满面。
他被推出来的时候，完全虚脱，眼泪不止，全身颤抖着说太遭罪了，我这一生没做过坏事，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直到去世昏迷前他一提起，还会忍不住痛哭。
活检结果出来的慢，后来嫂子的婶婶托了关系加快，确诊小细胞肺癌。当天医生就出了治疗方案，没有靶向药可用，也不符合放疗条件。我哥问除了化疗还有其他治疗方式吗，医生问家庭条件怎么样，可有能力用免疫类药物，不在医保范围，阿替利珠单抗，每支三万多，我哥想都没想同意了。医生又说虽然药品贵，但不保证任何治疗效果。治疗药物难免反应大，我爸是随时会走的状态，让做好准备，准备什么，我哥去医院门口拍了几张长途殡葬车主的电话照片。
那天同楼的病人忍受不住疼痛，家属推出去做检查的时候，跳楼了。隔壁病房的病人说真好，解脱了，再也不会疼了。
我妈从老家打来电话，说他们都说化疗不好，会走的快，咱不治了，回来吧！我说他现在疼成这样，回家怎么办，你能照顾好吗，化疗有可能让他舒服几天，不治，几天就会走。我妈不吭声了。
让我爸选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