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正巧你和一位宗师游历到此，便收服了妖精，我们村子才得以安宁。这事你还记得吗？当时那妖精快伤到我娘时，是你挡在了我娘前面，我娘才保了一命，现在老人家还时常念叨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你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全村的救命恩人。”

“........”耿星荃记起了这事，那次确实只是路过。不过路过了自然就要管管，所以他们就出手了，一只修行了二、三百年的蛇妖，他们用了一天的时间就降服了它，取了它的蛇胆留着做药。他们走的很匆忙，把后事简简单单交代给村长，留下些药草就走了。至于细节方面，他真没记得多少。

“原来是这样呀。那你们村子现在怎么样了？都修缮好了吧”

“都好了，一切如初，有公子们留下的药草，受伤的人用了很快就痊愈了，那妖精破坏的房屋也不算多，官府出了资，又有募捐款，很快就修复好了。就是觉得欠了公子的人情，要补回来才好”

“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们要真想报恩，不如带我下山去你们村子里逛逛吧。”

“好呀好呀，我娘一直都想请公子去家里吃顿感恩饭呢，能否赏光陋室一叙？”

“没问题，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我还要去买点东西..........这小破屋啥都没有，怎么睡觉呀”

他们一起下了山，张启林的家距离山口挺近的。

“娘，您看谁来了？”

张启林带着耿星荃来到张母面前。一个满脸皱纹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张母此时正在做女红。

她抬起头，看到了耿星荃，慌张地从炕上爬了下来，“哎呀，恩人，怎么今天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老太太步履强劲地走到耿星荃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恩人呀恩人........”

耿星荃吓了一大跳，急忙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

“没有你和那位宗师，我们这个小村可就完了，我们一个都活不了......”老人家想到当时的危险困境还是忍不住心有戚戚，抹泪不止。

“娘，这些都过去了，您就别老提了。”张母瞪了他一眼。张启林无奈地摇着头走开了。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婆，我叫耿星荃，正值弱冠”

“小小年纪就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真厉害呀,有出息，真有出息呀”张母的神色有点怪异。

“娘，耿兄弟今日在家中吃饭，您好好准备准备，我和他一起去集市看看。”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呀。”

在去集市的路上，耿星荃问：“大人与令母........本是你的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过问。”

张启林浅笑道：“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连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都能看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掩瞒的”

“因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争气.......”张启林低下头，脸色阴沉。

“大人不是已经乡试中举了吗，何来‘不争气’之说？”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还要买东西吗，集市就要到了。说说你要买啥，我给你参谋参谋”

“那有劳大人了。”

买完东西之后，就回到张家吃饭。张母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放上了两桶酒。“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呀，公子不要嫌弃呀。”张母笑容满面，摆好碗筷。他们去洗手落座。

“阿婆好诗意，那我也来一句：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哈哈哈哈”

“我这都是儿子教的，以前他整天在屋里摇头晃脑念念叨叨，老婆子也就学会了几句”，张母给每个人到了酒，“快快，吃菜喝酒吧”

“公子呀，你是修士吧？这修习术法有没有年龄限制呀”

“啊，我是呀，要有慧根，年龄到没有什么限制，阿婆问这些做什么？”

“这不启林科考.........”

“娘！我的事您就不用管了，吃饭禁言，爹走后家规就做废了吗？！”

张母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专心吃饭去了。

张启林和耿星荃都要回漆艳山，张母本想留他们一晚，但被张启林拒绝了。

“在家里不能复习吗？非上山干什么呀？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一次的......”

“娘，这是科考，决定孩儿命运的终身大事呀，岂能念着家长里短呢，在山中更能心无旁骛，还有同学们能相互作答，这样最好了，望母亲大人体谅。”

张母拦不住他，就独自依在门口目送他们走远。

（二）恼门规修士心难静，识真容俗心堪动容

今年乡试已经结束，明年早春就要会试了。从九月初到明年的2月份，漆艳山上汇聚了众多科举考生。他们的作息都很规律。天一亮就背着一个小布袋往山上藏书楼爬去，布袋里装着毛笔和本子。往往他们到的时候藏书楼都没有开门，他们便拿出本子来，开始摇头晃脑的背起来了。中午去瀑布食堂吃饭，然后再去看书，落日后下山休息。他们的空闲时间只有晚上和上山的路上。空闲时大家一起交流探讨，历史、政治、地理、军事、诗词歌赋等等知无不言，真真的“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耿星荃很快便融入了进去。

开始两天，他看着他们一个个排好队站在门口摇头晃脑的样子，只想笑。但当他看到门前的刻着规则的石碑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巨石上刻禁令及规则五十多条：漆艳山藏书不出山（即不许外借）；日落即闭阁，不许有烛火光亮；烟酒切记登楼；弟子夜间不可无故开门入楼；不可损坏书籍；进楼或阁立即禁言；入楼或阁需净手；出阁可正常交流讨论，不可争执斗殴.........各楼主又可根据所藏图书种类制定一些其他的规矩。

他对着漆艳书屋前的那块石碑骂了半个时辰。书楼的门都开了，他还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进楼。门口站岗的弟子看不下去了，问他：“这位小兄弟，你在这骂半天了，还没骂够吗？一次骂不够没关系，多骂几次就好了。”

“就是就是，刚开始几天，我们也受不了，每次轮到值班，就会站在石碑前骂上几句，现在就没什么感觉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另一位应和他。

他终究是没敢走进去，原地站立反思。片刻之后，几位老人边说边笑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人。

“你就是耿星荃吧，我之前去凤华山见过你，个头长高了，也长得更帅气了，我是吴仁明”，一位面容端正的老者笑着对他说，“来到这不要拘束，各栋书楼书籍随便参看。你哥和我说了，要你在这里住上半年，让我们监督你多看看正经书呢。”

“吴峰主好，各位前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