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城传得沸沸扬扬。
我却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陆浔州的名声,向来不好。
只是随着陆家家业,在他手上一天天壮大。
已经没人敢像从前一样。
在背后议论他的跛足,和早年血腥隐秘的上位旧闻。
小报津津乐道的。
无非是陆先生周旋在军方和商界,黑白通吃的顶级人脉。
还有酒会和舞池里飘出的,不时染上桃色的各类花边。
而我的笃定,不过在于。
无论是奉城的桃花。
还是沪上的交际花。
陆浔州最终总会回到。
陆府那株梅树下。
因为她们都不是,陆浔州心上的人。
我也不是。
我知道,在陆府待得够久的下人。
都在传,我其实是陆浔州白月光的替身。
婢女小福跟我学这些话的时候。
我正在给梅树修枝。
手稳得很,一丝不抖。
“替身怎么了?没有他的白月光,哪来咱们在陆府的神仙日子?”
“我合该给宋宝珊上柱香,磕一个才对!”
我这人向来重诺。
于是逢年过节,我都会给宋宝珊上三柱香,磕几个响头。
感谢我体内流着一半和她相同的血。
长了一双和她相似的眼睛。
才能长长久久,一直陪在陆浔州身边。
但没想到我实在太过虔诚。
竟然真的,把陆浔州的白月光,请回来了。
昔日宋家骄纵的大小姐宋宝珊。
死而复生,成了沪上回奉的影星爱丽珊。
难怪陆浔州最近已经很多天。
没有再回过家。
03
店员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
却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会说话就闭嘴,赶紧滚一边儿去!”
经理终于赶来,一把推开她,张口就是熟稔地客套。
“爱丽珊小姐,陆”
一向八面玲珑的他突然卡了壳。
在宋宝珊面前,竟然叫不出那句习惯的“陆太太”。
似乎我们都是现在才意识到。
原来陆浔州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我任何名分。
“不必麻烦了,我只是过来随便看看。”
经理擦着额头的汗,一迭声地说。
“好的好的,宋小姐,请您随意。”
“啪!”
这回是宋宝珊撸下了腕上的镯子,随手往柜台上一拍,响起清脆的磕碰声。
“不要了,都给我退掉。”
经理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这,这可是陆先生特意为您准备的。”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得罪我,只是惶恐的安抚着宋宝珊。
“回头你告诉陆浔州,别人瞧上的东西,我不稀罕。”
“我要的,也容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旁边打量。”
宋宝珊旁若无人地吩咐助理:
“我们走吧,原先生今天约了顶级摄影师,这会儿正等着我呢。”
然后高傲的从我身边走过,再没丢给我半分眼神。
陆浔州的白月光虽然回来了。
却不再是他一个人的。
听说爱丽珊小姐的婚恋观念甚为时髦。
宣称牙刷和爱人,绝不共用。
陆浔州便为她在外赁了别墅,
平日里,裙下之臣无数。
追得最狠的,除了陆浔州。
便是这位原先生,他生意场上的最大对手。
“宋小姐,不,陆太太,您看?”
在经理麻利改口,和心疼地滴血的眼神里。
我淡淡扫了一眼,那枚躺在柜台上的顶级翡翠。
像看一块烂泥坑里的石头。
“不好意思,我要的一切。也不会和人。哦,还有,孔雀共享。”
04
在经理面前撑完场子,回到陆家已是傍晚。
陆浔州自然不在,偌大一个陆府空空荡荡。
他最近生意上好像遇到了麻烦。
我隐约听说。
是被那个原先生使了绊子,一连吞掉好几处产业。
隔天那个多嘴的侍从。
就再没出现过。
不知道是不是迁怒。
陆浔州借题发挥,清理了陆府将近一半下人。
而另一半。
自从小福跟我说,他们没事时聚在一起。
赌我还有多久,会被扫地出门。
我就让小福混进去,跟了最大一注。
然后亲自下场开盅,狂揽所有赌资的同时。
把在场下注的人,连打带撵,都赶出了陆家。
既然没有很多很多的爱。
那我就要。
很多很多的私房钱。
男人和爱都靠不住,只有金钱绝对忠诚,永不背叛。
知道陆浔州不会回来,我也懒得像从前一样等他。
一个人用过晚饭后,便上了床。
迷迷糊糊中,突然压上一个沉重的身躯。
05
“啐!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戏子,玩意儿一样的假货。
“现在正主回来了,爷赏脸你还不要。我倒要瞧瞧,你还能张狂到哪天?!”
夜晚的梅树下,泠泠反射着积雪的清光。
陆家管事陆贵被按在地上。
梗着脖子,还在不干不净地叫骂。
我不想再看那张满是暗疮的丑脸,扭头示意小福上前。
左右开弓赏了他二十个巴掌后。
压着脑袋,按向地面那口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