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了一双和白月光肖似的眼睛。
人人都以为我是她的替身。
逢年过节,我都会给她上三柱香,磕几个响头。
感谢有她,我才能在陆家,过上神仙日子。
但没想到,由于我太过虔诚。
竟然真的把,陆浔州的白月光,请回来了。
可这一次,我们全身上下,再无一处相似的地方。
01
民国二十四年,冬。
我在奉城的百货大楼,撞见陆浔州死而复生的白月光。
他早先订下的那只翡翠镯,正戴在她的腕上。
起初,我并没有第一眼认出宋宝珊。
只觉得这位时髦小姐,花钱如流水的阔气做派,瞧着甚是熟悉。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给我包起来带走,回头都记在陆先生账上。”
“陆先生”两个字,从她艳丽的红唇吐出来,刺得我心头一跳。
接着就看见。
她指指戳戳时,缀满珠宝,叮当晃动的白嫩手腕上,露出的一抹天青碧色。
我曾以为,那是陆浔州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半个月前,我在店里瞧中它时。
熟识的经理故作神秘,说这款镯子,陆先生已经定下。
整个奉城,没有第二位陆先生。
经理露出一个你懂的笑,送我到门口。
“陆太太,过些日子,再来惠顾,会有惊喜哟!”
那天我回家后,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陆浔州倒和往日一样,不爱多言,一直也没主动提起。
我暗中欢喜,觉得他终于开了窍。
不像从前。
我和他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喝多了酒,回府很晚。
贴身婢女端来醒酒汤,正要服侍他喝下。
我却将汤碗骤然打翻。
府里的狸花猫奔过来,才舔了一小口,就抽搐着四肢死去。
婢女骂我狐媚子,不知廉耻。竟护着勾结外敌、出卖亲弟、霸占家产的败类。
我只是嗤笑一声,就着陆浔州的手。
在他指点下,毫不犹豫开了第一枪。
接着理直气壮提出,要他为我补过生日。
最后在百货商场,挑花了眼。
在一起的第二年。
我恃宠生骄,逼着他戒掉阿芙蓉膏。
生日那晚,我冷漠地看着,他在床上疼得打滚。
却硬是熬了一夜,也不肯再抽鸦片镇痛。
第二天,我扶着瘦得脱形的他,走出了房门。
听见他问我,这次想要什么。
天高云淡,我指使着他,折了一根梅花枝。
“奉城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我要这个。”
于是他寻来最好的净瓶,我把这枝春当成宝贝,养了整个冬天。
“宝卿,等明年。”
陆浔州新冒出的乌青胡茬,蹭着我的脸,痒痒疼疼。
“嘘”
我眼波流动,勾住他的脖子,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时间还长,在一起的日子很多。
我想慢慢等,等到下一个生辰。
没有血腥,没有疼痛。
等到,陆浔州也开始学会,主动制造惊喜。
只是没想到,这份惊喜。
明晃晃戴在宋宝珊腕上。
02
今天的店员脸生。
看见我盯着宋宝珊的手镯出神。
热情过度地插嘴。
“这位小姐,您的眼光真好。爱丽珊小姐手上这款翡翠,是本店最出色的水头。”
“不过只此一款,还早早就被陆先生定下了。您要是有意,我可以再给您介绍其他。”
这一番拙劣的恭维话,同时成功得罪了我和宋宝珊。
宋宝珊摘下大墨镜,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你是,宋,宝兴?”。
这么多年过去,她咬字不准的毛病,还是没改。
当初也是这样,八岁的宋宝珊,高傲地站在我面前。
活像一只嚣张的孔雀。
“宋小花?这是什么破名字,土死了,我不喜欢!”
“以后,你就叫宝菁。今儿个先生刚教的字,我现在高兴,赏给你了。”
“哎呀,是卿,不是兴。你笨死了,跟着我念,宝-卿。”
“不会吧?你连字都不认识啊?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在她的一声声奚落中。
我低眉顺目地跪在地上。
衣衫凌乱、头发脏得打咎。刚被养父打破的脑袋,还在淌血,糊住了眉毛眼睛。
“行了,起来吧。本小姐既然答应收下你,以后你就跟着我。”
我们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只因为她娘是王府出来的格格。
而我娘只是个洗脚婢。
我就只有挖空心思,当上她的贴身丫鬟。
才能在被赌鬼养父打死之前,寻到唯一的活路。
宋宝珊的生活,和我天上地下。
过得恣意又张扬。
宋老爷不仅送她去洋学堂念书。
每年的生日宴会,也按照她的心意,极尽奢华铺张。
在宋府的那些时光,没有人记得。
我和她的生日,其实是同一天。
后来,她死了。
时间过得太久,久到我也快忘掉。
我们的生日,原来在同一天。
最近,陆浔州和沪上影星爱丽珊的绯闻。
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