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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到,大眼也红了眼,手里的刀砍得那人嗷嗷直叫。大庆那家伙倒是挺能打,跟老刀缠斗了一阵,最后老刀胳膊挨了一刀,气得他往死里猛剁,硬是把大庆手下的几个马仔砍倒。
大概不到十分钟,我们的人数占优,加上突然袭击,程龙那伙人全被打散。有人想跑,却被另一头的大彪堵住。大彪直接抡刀砍了一个,骂道:“跑啥跑?!”血水和雪水混在一起,顺着巷道流。那场面,用“惨烈”都不足以形容。我当时心跳快到嗓子眼,一边杀红眼,一边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可我不敢停手,我必须展示自己的狠劲,否则这场厮杀里随时会被人补刀。
最终,大庆他们伤的伤、死的死,算是彻底败了。我们这边也有人受重伤。大彪收拾现场,用喊来的车把我们受伤的兄弟拉走。我也被划了几刀,好在不致命。那天晚上,我才真正见识到“黑道之路”的血腥与残酷。说白了,这就是土匪拼杀,跟古时候的绿林没啥区别。真打起来,命比纸都薄。
回到夜总会,大彪兴奋得哈哈大笑,说:“哈哈,程龙这下栽了,看他还怎么嚣张?”可我们这边死了一个兄弟,老刀跟大眼沉默地坐在角落里抽闷烟。我捂着胳膊的伤口,脑子里还在回放方才的血腥画面,心里说不上是惶恐还是兴奋。或许,这就是“江湖初体验”的洗礼?我不敢想太多,只觉得脚下这条路越走越黑。
第七章:风雪夜归人
那一晚的厮杀后,我浑身是血,连夜和兄弟们坐着破金杯车回到夜总会,进门就闻到刺鼻的烟味和血腥味混在一块儿。我脑子里还残留着巷子里那股子血雾,耳朵里仿佛还能听到刀棒交击和惨叫声。那会儿真想直接躺下就睡,可身上新开的口子隐隐作疼,睡也睡不踏实。
大彪在办公室里让手下拿来医药箱,给我们几个受伤的哥们儿简单包扎一下。我伤得不算重,几刀在胳膊和腰侧,挺疼,但没伤着筋骨,算走了运。大眼那边头上挨了一棍子,血糊得满脸都是,包扎完还缠着绷带,像个“木乃伊”。倒是老刀胳膊被大庆砍开了个口子,看得人心惊肉跳,他一声不吭,就让小弟拿来白酒,把刀口冲了冲,真够彪的。
大彪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儿:“这仗打得漂亮!程龙那伙人被咱干趴下了,大庆伤得不轻,他要是再蹦跶,咱还收拾他。”他又环顾一圈,说:“我记住了谁是真兄弟,谁能豁出命来!钱的事儿好说,奖金翻倍,每人多给两千医药补助!我大彪绝不亏待敢玩命的兄弟!”一句话,底下人精神抖擞。都说出来混,最怕白挨刀子没好处,但大彪还算“大方”,一下子就收买了人心。
我这边虽然拿到酬劳,心里也还飘着,像喝了半瓶二锅头。一来是有点小兴奋,毕竟打赢了对手,多少会有股“扬眉吐气”的感觉;二来是对这刀口舔血的生活生出一丝恐惧和迷茫。我脑袋糊里糊涂躺在夜总会的一张沙发上,迷迷瞪瞪睡了一宿。大眼说我睡着了还直哆嗦,估计是噩梦没停。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满身酸痛,被大眼拽起来:“山子,走,大彪让咱跟他出去‘拜码头’。”我问啥意思,他说:“咱昨晚伤了程龙的人,这事儿可不是一锤子就完了,得去黑市找哥们们‘结盟’,站队也是要公开表态的。”我一听就明白,今天这是要去找别的势力撑腰。
这趟“拜码头”,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社会大哥。大彪带我们到了一家隐藏很深的赌档。外头看着是个老旧仓库,里面灯火通明,搭着好几张赌桌。乍一看乌烟瘴气,烟雾缭绕,一股子汗臭和酒味儿。十来个熟面孔和生面孔的人坐在那儿,有的搂着女人,有的喝着啤酒,也有人在打牌下注。
“大彪来了啊!哈哈,来来来!”迎面一个络腮胡子起身跟大彪握手,旁边人也吆喝:“彪哥,昨晚那事儿听说了,牛逼啊!”大彪笑哈哈地把烟发给他们,然后把老刀和我、大眼一众人介绍给他们,彼此交换目光,干了几杯。说到底,这一带的灰色地盘就这么大,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离不开谁。大彪是想让这些“中间势力”明白:昨晚我干的那票,不是孤注一掷,而是我手上还有兄弟、有路子,也得让程龙那边掂量掂量。
一通寒暄下来,我看人家桌上还放着一把短枪。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东北这边还真有人持枪。这种货色看着就招人怕,走火啥的搞不好要人命。可别人就当摆设似的。络腮胡子拍了拍枪说:“彪哥,咱这儿都是自家兄弟,你放心。”大彪端起酒杯,点点头:“好,那我就放心了。”
那场赌局和“江湖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大部分人都表态不想主动参合大彪和程龙的纠纷,但如果程龙主动挑事,他们也不会跟大彪撕破脸。这其实就是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也算是给大彪面子,但同时也要维持跟程龙那边的关系。毕竟,在这条道儿上混,都懂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第八章:危机四伏
自从那场血战以后,我真正坐实了“能打、够狠”的名声,在夜总会里位置略微抬升,偶尔也带两三个新人去收收小场子。老刀和大眼也愿意带着我,平日里混在一起。再加上大彪对我有些信任,常常在外人面前介绍:“这是我那能打的小兄弟,叫周山。”
虽然我没有明确封号,但在圈子里,慢慢就有人喊我“山哥”,而且再没人敢随便怼我。一次我出去办事,一帮小混混瞅见我手上的刀疤,吓得远远躲开。我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名声”?讽刺得很,但在黑道上,还真就得靠这一手。
可是,混黑道哪有坦途?没过多久,程龙果然开始大举反扑。先是派人半夜砸了我们的夜总会玻璃,扔了两个酒瓶子,爆裂一地。那叫“下马威”,虽然没砍着人,但足够闹心。接着,程龙暗地里收买了好几个夜总会的股东,有些是表面挂在大彪名下的“合伙人”。他们开始撤资或者搞小动作。大彪急得团团转,老刀也压力山大。整天坐在办公室抽烟喝茶,不知道在盘算啥。
更要命的是,程龙在那帮高官、警界关系上不比大彪差,甚至可能更稳。由于之前双方在巷子里干了票大的,警方最近风声也挺紧,一旦再有大规模冲突,大彪这边也不好收场。可程龙的骚扰却是源源不断,属于“蚂蚁啃骨头”那种玩法:不跟你正面再打一场大仗,但不断给你制造麻烦,让你心力交瘁。
日子一久,我们夜总会的生意明显下滑。老板们怂了,大彪也开始着急,手下兄弟们看着也心焦——生意一差,赚不到钱,谁还愿意天天干架送命?有人开始搞小动作,有人想偷偷另谋出路。在黑道里,一旦地盘不保,人心就散。
这时候,大禹的名字又冒了出来。据说大禹不久前刚搞定一个地下赌场的大老板,势力扩大了不少。我回想之前在酒桌上,他对老刀和我颇有兴趣。这个时候,大禹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或者干脆吞掉大彪的地盘?我们没人知道。大彪也开始经常半夜召集会议,跟老刀等人密谋如何反制程龙,或者拉大禹一起对付程龙,但真要跟大禹合作,风险也不小。毕竟,以前大禹就对大彪的地盘虎视眈眈。
一边是外患,一边是内忧,那阵子夜总会里弥漫着一股惶惶不安的气氛。我们日夜轮流看场,生怕对方突然带人打上门。可程龙没再打正面战,倒是各种“阴招”不断。有时派人偷偷摸摸盯梢,看我们啥时候松懈,就砸点场子出气;或者抢大彪合作的供应商,让人家进不了货。真是一套组合拳,打得大彪顾此失彼。
我倒是还在硬扛,表面风光,私底下也开始怀疑:自己真要在这儿干一辈子么? 要么混成大哥,要么哪天在街头被乱刀砍死。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可在黑道上,一旦你踏进来,就难再全身而退。那时的我,还没遇到足够的“变数”,只能咬牙继续往下走。
第九章:边缘女人
有句老话,“在江湖上混,总有那么几个让人难忘的女人。”我也不例外。自从进夜总会以来,就跟形形色色的小姐、女公关打交道。她们大多只是彼此玩玩,或者纯粹是利益交易。但有一个叫阿楠的女人,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不一样。
阿楠不是陪酒小姐,她是夜总会里一个做财务外包的会计,小眼睛,瓜子脸,身材也不算妖艳,但她看人的眼神总透着一股“精明”。我好几次跟她打照面,看她在账本前噼里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