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头对张冉冉叹息:
“我就说,还是得内行人才能爱护好工具。小鱼也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愣住了,他又对我放软声音:
“我没别的意思,但我说过你不要乱动。”
可是,张冉冉对画画也一窍不通啊。
张冉冉扯他的衣角,小声说:“杨愉也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外人也不懂。而且也怪我掐太紧了,没抢过她。”
严望眉头皱成“川”字,叹了口气,看着她。
我内心希望他会说什么。
但——
严望拉起她的手,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的。一支笔刷能有多贵?我只是……用习惯了而已。”
他摩擦着笔刷残骸,轻轻把张冉冉拉到他身后。
曾经画室雇佣过一个女孩清理卫生,她把这支笔刷换了位置。
他大发雷霆,当场解雇。
就连我不小心把笔刷重放在桌上,他都要告诫我:“要轻点放,会碰坏的。要不以后你还是别碰了吧。”
可现在张冉冉扯断了笔,他只是皱眉,说没关系,一支笔刷而已。
没关系。
好一个没关系。
他又转过身,眉头没有松开:
“小鱼,我和冉冉只是合作关系,你别任性。”
我看到张冉冉朝我微笑,吐舌。
严望说出口的话让我陌生。
他跟我记忆中的顶天立地的他不一样了。
这断的,好像不仅仅是笔刷了。
我突然感觉眼角濡湿,我随手抹去。
刚想开口,却抑制不住越来越多的泪水,糊了一脸。
严望朝我伸出手。
我后退两步,强压着一口气:
“严望。”
“我们,分手吧。”
3
严望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电话响了。
他低声说了几句,很快挂了电话。
他刚上前两步,就被张冉冉挽住胳膊。
“阿望,画室我陪你来了,我们现在该走了,可别让黄总久等啊。”
张冉冉拉着他往外走,他也就着力道离开。
“小鱼,我不同意分手。你先冷静,乖乖在家等我。”
……
我坐在另外一个家的窗台翻看我们的合照。
在福利院的,在破旧地下室的,现在的。
构成了我们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套了皮的照片依然有些卷边。
夜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
我摸了摸肩膀的疙瘩。
刚喊了一声严望,才想起来他在陪张冉冉看画展。
秋天的晚上挺冷的。
摩擦照片里我们牵着的手,我逐渐泣不成声。
泪水砸在相片上,砸在我心里。
今晚手机没有新信息,声控灯也没亮过一次。
我泪眼朦胧,慢慢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满屏刺眼的大片绿色中,夹杂着几句可怜的白色回答。
——“阿望,今天满月唉,我想到我们那次一起……”
——“嗯。”
——“你最近很多应酬,早出晚归,天气转凉了,有没有穿外套?我准备了蜂蜜水,那你……”
——“喝了。”
倒数第二段消息,是在一星期前的早上,我被严望的画具绊倒。
脚踝割开了很长的口子。
我痛得眼泪止不住,抖着手发语音给刚出门的严望,能不能回来给我买一点药。
秋天的地板很冰,疼痛刺激我的神经,我眼前一阵阵发昏。
可直到我在地上等得浑身发冷,血液都凝固。
实在没办法只能咬着牙,一步步挪出门买药。
回家的大婶吓了一跳,把我扶到家里,跑下去帮我买药。
我没收到他的回信。
我关掉手机。
黯淡下去的屏幕上,倒映着一个人疲惫的脸。
我握着手机,出神地想了想——
哦。
在我恳求严望回头帮帮我的时候,他大概正驾车飞速前往工作室。
他最近画了一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