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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力尽的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
路过一家人的门口,我突然飘来一阵香味。
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由于缺少吃喝,整个人瘦的像是个皮包骨。
每次偷偷摸摸照我娘的铜镜,我都差点被铜镜之中的人影吓得背过气去。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丑了。
长期缺少营养导致我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骷髅架。
只能看见薄薄的一层皮贴在上面,只要轻轻一撕,就能看见皮肤下面的骷髅架似的 。
我真的很饿。
闻到馒头香味,我整个人急得抓耳挠腮,一直狂咽口水。
我情不自禁的走到窗户旁边,踮起脚朝屋子里面望去,窥探着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高高瘦瘦的,我看不见正脸。
我知道这样盯着人过于冒犯,但是那人手中的馒头实在是太诱人了。
里面的人也很显然被我打扰到了雅兴,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停住了动作。
抬眸的一瞬间和我对上目光。
那是我对沈郁的第一个印象——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漂亮的像是画中的男菩萨。
(6)
他的眉眼尚且稚嫩,抿着唇的模样像是个故作成熟的小大人。
后来,我才知道。
这个漂亮的小孩是二牛。
他的父母早死,只剩他一个人守着这间破破烂烂的小屋。
他小小年纪就开始了自力更生。
二牛很厉害,他能够挣钱买大馒头吃,而我却只能够喝米粥。
村里的孩子们不喜欢他,在后面杜撰了许多有关于他的“丑闻”。
他们骂他是天煞孤星,克死了爹娘,命还硬。
谁跟他玩就会被克死。
我顿时生出了几分跟他同命相惜的感觉来。
打心底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好看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粗俗不堪的名字呢?
他的名字合该是儒雅不凡的,合该是诗情画意的。
他似乎是受不了我灼热的目光,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你要进来跟我一起吃吗?]
我愣了愣。
其实我该拒绝的。
但我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我真的很想吃点东西。
我实在太饿了。
在面子和肚子之间,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肚子。
面子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要果腹。
二牛只有一个馒头,他却一分为二,递给我了其中一半。
许是放置的时间太过于久了,馒头有些硬邦邦的。
对于我来说,那半个硬邦邦的馒头就是佳肴。
入口的那一刻,我热泪盈眶。
(7)
我吃的狼吞虎咽的吃完,原本凝聚在眼眶之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后来,我经常在二牛的屋子里蹭吃蹭喝。
我发现二牛还会打猎。
或许是看在我可怜的份上,或许是与我惺惺相惜。
每次猎到野兔子野鸡的时候,他都会邀请我一同享受。
他说他吃不完。
久而久之,我们两个就熟络了起来。
二牛每次看着我饿死鬼一样的吃相,都会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等我吃完,他碗里的饭菜还剩下一大半。
他的吃相很斯文,带着说不出来的文雅之气。
于是,我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沈郁。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于强烈,他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询问我:[你要不要再吃点。]
他以为我不够吃。
我摇了摇头。
二牛给我一半的馒头,我怎么好意思去找二牛要更多的馒头呢?
我偷偷的打量着二牛的斯文的动作。
我不明白。
明明我和他都是土里刨食的,他的身上却总有一股自有诗书气自华的清冷气儿。
(8)
我喜欢跟二牛玩,所有人都是忙碌的。
但他不一样。
二牛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我叫他二牛,他轻轻蹙眉,严厉的打断我:[我不叫二牛,我有名字。]
[我叫沈郁。]
我愣了愣,默默的在心底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9)
沈郁格外喜欢看书。
每逢我去寻他的之时,他的手中都拿着书卷。
每次看书,就不知不觉的入了迷,任凭我怎么唤他,他都不为所动。
沈郁不仅人长的好看,读书也很好听,就像是袅袅拨动的琴弦。
高山流水,望而观止。
心底所有的郁结都在余音落下的那一刻一扫而光。
我实在是找不出来沈郁的不好之处。
他太好了,完美的无懈可击。
我为自己交了沈郁这个有文采的朋友而感到高兴。
我把他当做我的挚友,倾诉我平日里受到的所有委屈,也倾诉我的爹娘如何偏宠我的弟弟们。
等我说完,沈郁的目光又落回在手中紧攥着的书上。
那古井无波的目光,让我一度怀疑他认真倾听与否。
在沈郁这里,我才能偷得片刻的安宁。
他大多时候不会给我回应,但好歹不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了。
(10)
沈郁的话在我的眼里就是圣旨,是真金白银。
我照常和他吃饭,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