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晚上审稿子到凌晨五点，但今天上午我也没打算休息，

今天是我跟傅清相识十年整的日子，我准备向他求婚。

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各有自己的事业要闯，哪怕是在一个城市，却依然觉得相隔遥远。

结婚既是兑现我们大学时候的承诺，也是一起面对未来的美好约定。

“向阳，之前真真抄袭了你那么多部作品都没事，这次非要诉讼不可吗？！”

安真真是今年他介绍到我工作室的，我有时候会怀疑，他对安真真那么好，到底谁是他的女朋友。

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毛呢大衣口袋里的戒指。

按照往常，哪怕会犹豫，最后我也会答应他的请求，无论什么。

“之前的算了，这部不行。”

我一反常态地直视着傅清，语气坚决。

“诶，她这次怎么转性了，之前那个渣男说什么她不都照做吗？”

突然出现的陌生的声音让我一愣。

看了看对面依旧不赞同地盯着我，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的傅清，

我循着声源抬头，发现了我头顶的两只小……阿飘？

摆渡人。

我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小时候姥姥讲的故事。

摆渡人可以看见鬼，在阴阳间自由穿梭，身为人间人，摆渡鬼中怨。

我眨了眨眼，却只看到天花板上华丽的五角吊灯，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我熬夜熬出幻觉了，掐了掐眉心，看了眼对面不太耐烦的傅清，斟酌着语句开口：“你知不知道这部作品……”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甜美的女声打断：“傅清说你们在这里，我就来蹭口吃的，没打扰你们吧？”

“我们这关系，说什么打扰。”

我还没讲话，傅清已经接过安真真手里的包，放在了我对面。

“服务员，点菜吧，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饿了。”

我看了眼面前仅有的一杯白开水，我们已经来了半个多小时了，他饿得刚刚好。

“那就好，我还害怕打扰向阳跟你的二人世界呢。”

安真真说着在傅清身边坐下，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他们你来我往地说了好几句，安真真仿佛才突然注意到我似的：“向阳，好久不见，我见傅清的次数都比你久了。”

她是开玩笑的口吻，我却捕捉到她话语里的关键信息。

我约傅清出来，五次里面四次他都没空，我以为是毕业之后太忙了。

傅清声音带了一点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安真真就还是七分熟，向阳是全熟对吧？先吃饭吧。”

我仍旧没有抬头：“饭就不用吃了，刚好人都到齐了，我们就说说侵权的事情。”

我从来都不喜欢吃牛排。

对面两人嬉笑的声音一滞。

02

“我已经提前跟你说过了，如果你执意要发行的话，那我们只能走诉讼程序了。”

对面的安真真几乎是立刻脸色就白了，眼睛里的眼泪要掉不掉，好不可怜。

“向阳，你何必呢，不就是一部作品吗？你在业内优秀的作品比比皆是，可是你知不知道，要是打官司，真真的作家生涯可能就毁了，我们几个感情一直都这么好，你真就这么狠心？”

“要是钱的问题，我来替她赔偿你，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闯荡，也不容易，你就别为难她了。”

傅清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地帮谁说过这么多话。

我心里陡然间戾气横生：“你以什么身份替她赔偿？”

傅清表情明显一愣，眼神飘忽了几下：“我们不都是朋友吗，我这也是怕你吃亏嘛。”